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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五年(967)正月,王全斌等回朝,王仁瞻首先入见。太祖问川中抢夺财物、强抢民女等事。王仁瞻一推六二五,把责任全都推到其他将帅身上。太祖很生气,指着鼻子质问:“收取李廷珪送的妓女,私自打开封德府库,窃取其中的金银财宝,这些事情都是别的将军干的吗?”王仁瞻没有想到,太祖对诸将在四川的所作所为,竟是如此了如指掌。一时汗下,无言以对。太祖责令相关部门,彻查诸将在四川擅发府库,抢人子女,豪夺财物等不法事实,并将王全斌等一一找来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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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最后拿出结论,百官也都一致认为,王全斌、崔彦进、王仁瞻,按照违法程度,均当处以极刑。太祖考虑这些将领新立功勋,赦免了他们的死罪。有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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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武军节度使王全斌,降为崇义军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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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信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崔彦进,降为昭化军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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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密副使、左卫大将军王仁瞻,降为右卫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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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征蜀将领,也都跟着一同被贬降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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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延泽,被贬为唐州教练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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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本来想当面训斥王继涛,可是王继涛得到诏书后赶紧赴朝,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战伤发作,死在半路上了。太祖考虑王继涛身披数创,依然顽强奋战,还有高彦晖也力战而死,死时已七十岁了。太祖下令厚恤两人家属,不再追究既往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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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朝廷再下诏书:追剿王全斌等一切贪赃、抢劫物品、钱财和女子,还给原主,并向原主致歉,还赠给受害人钱帛等物,作为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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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灭后蜀的北路大军的将帅们,本来立了大功,诸将不自护惜,纵贪使欲,以致因功获罪,着实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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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太祖身边的侍臣成德钧,被派往四川负责回押俘获的后蜀将领,半路向人索要贿赂,被人告发。太祖下令:斩于京师宽仁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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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北路大军相比,东路大军将帅则多半得功受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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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省使曹彬,升任宣徽南院使、领义成军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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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江节度使刘光义,升任镇安军节度使,依旧侍卫马军都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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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捷军左厢都指挥使张廷翰,升任侍卫马军都虞侯,领彰国军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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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捷军左厢都指挥使李进卿,升任侍卫步军都虞侯,领保顺军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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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参战将帅,曹彬受赏最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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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既受赏,请求面见太祖。太祖亲切地接见了曹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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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恭敬地对太祖说:“这么多将军都获罪受罚,只有我一个人受到这么大的奖赏,我的心里头感觉十分不安。请圣上收回成命,曹彬不敢接受。”太祖看着曹彬说:“王仁瞻遍诋诸将,独于爱卿,称颂清廉谨慎。以为只有你一人,没有辜负朕的厚望。以王仁瞻的为人,都能讲出这样的话语,足见爱卿有功而无过。又不自我夸耀,更当受赏。再者说了,赏罚是国家的规则,有罪必罚,有功必赏。要不然朝廷怎么取信于人?爱卿就接受吧,不必再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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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不再讲话。太祖顺势问曹彬:“入蜀文职官吏中,有表现出色的没有?”曹彬不假思索:“臣只负责监察军旅,官吏的优劣和才干的考察,不是臣的职分。”太祖认真地看着曹彬:“但说无妨。”“沈义伦这个人不错,也很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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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义伦,字顺宜,是开封太康(今河南太康县)人。后来太宗做皇帝,为了避讳,就只称沈伦了。伐蜀之战,沈义伦以陕西转运使的身份,充当北路军随军转运使。孟昶投降后,王全斌等抢掠妇女和财物,沈义伦洁身自好,独自居住在寺庙里。后蜀官员探知他的住所,携礼物前来送赠,沈义伦拒而不受。归来时,箱子里只有几卷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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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沈义伦在大家一同抢劫、贪污的情势下,还能独善其身,廉洁自律,加上曹彬的举荐,太祖很快就给沈义伦改派了新的官职:户部侍郎,兼枢密副使。这是北路军所有将帅中唯一一位受到嘉奖的高级干部,而且受到了超常规的嘉奖。这一点,也充分体现了宋太祖喜欢清廉,厌憎贪鄙的一贯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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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西川之后,跟随孟昶入宋的后蜀官员及其家属等,也都受到了太祖的封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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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珪:前面提到了,原为后蜀侍中、成都巡检使。被孟昶任命为援军副统帅,与孟玄喆一道出师拒宋。兵败之后,一路焚毁沿途州县府库,不使宋军得到给养。随孟昶到东京汴梁后,被宋太祖授予左千牛卫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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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保正:后蜀宣徽南院使、马步军都指挥使。宋师伐蜀,为蜀军招讨使,统兵拒宋,战败被俘。入宋,太祖赐甲第,未及授官而死。太祖赠予右千牛卫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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