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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送走老道,又听说皇弟开封府尹赵光义得了怪病,连人都不认识了,赶紧赶去家中探望。太祖看着弟弟半梦半醒、糊里糊涂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太祖在赵光义家里,从上午九点,一直待到下午四点多。太祖亲自为弟弟搅拌药物,用汤匙喂送下去。还亲自给赵光义烧艾针灸。赵光义“哎哟”一声,烫着了。太祖就先在自己的胳膊上试验,感觉不烫了,再给弟弟使用。太祖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转动银针,赵光义像小孩一样,在皇帝哥哥亲切的治疗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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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之后,太祖把太医叫来,嘱咐他好好给弟弟看病,这几天没事可以守在那里,不要回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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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隔了一天,太祖又来到赵光义家里探望弟弟,见弟弟的病情稍见好转,给了太医厚重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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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这一年过的!”太祖心里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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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真天子:一代仁君赵匡胤 后周末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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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爆竹声还没有彻底消退,太祖又去看望赵光义,弟弟这一病,已经好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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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光义那里回来之后,四川彭州的知州辛仲甫,来朝面见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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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去年冬天的时候,太祖问赵普:“儒臣中有没有很懂军事的?”赵普就把彭州知州辛仲甫推荐给了太祖。太祖下诏召见,赶了一两个月的路,辛仲甫终于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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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请赵普作陪,召见了辛仲甫。谈了一番话语之后,觉得这是个心里装事的人。辛仲甫原本是个文官,太祖心想:如果他也能带兵打仗,那就更好了。于是就问辛仲甫:“可以上战场打仗吗?”“臣原来在郭崇的幕府里,屡从征讨,穿过甲胄。”太祖感觉此人既有本事,同时也很谦虚。“你看到王明了吗?已经被朕提拔为刺史了。你这个人忠厚淳朴,如果能勤于公事,不久之后,朕也会让你担任州牧。”“谢陛下厚爱,臣一定尽力公事,以不负陛下厚望!”辛仲甫叩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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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把辛仲甫改任为西川兵马都监,辛仲甫起程赴任去了。太祖转头对赵普说:“五代以来,地方藩镇横行肆虐,百姓深受其苦。朕选拔一百名能干事的儒臣,让他们分别去担任大郡的守令,就算他们都去贪污,也比不上一个武将贪污得那么过分。他们毕竟读过书,心里有一定的操守,行为也有一定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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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太祖又接到捷报:广东韶州城内原属后汉静江府的一百多名士兵,在城中鼓噪,为外面攻城的贼寇作内应,已经全部擒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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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知道,广东要想彻底安定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一边想着,一边又来到赵光义家中看望弟弟。赵光义的病情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太祖高兴,赏赐给弟弟一些袭衣、马鞍,还有一条嵌玉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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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宝六年三月初一,太祖接到丧讯:让位后周皇帝、受封大宋郑王的周世宗之子柴宗训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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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死了,都叫崩殂,也可以分开来叫崩,或叫殂。崩比殂似乎又重大了一些,后世有将殂和普通人之死联系起来的词语,比如殂落。但普通人的死亡在汉语的话语体系中,却始终没能跟崩字发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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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说法,跟人的身份等级相匹配,这也是中国古代的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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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代,诸侯王死了叫“薨”,后世受封王爷死了,也就依循这种历史传统,跟着叫薨。唐朝以后,又出新说法,《新唐书•百官志》里,似乎做了规定性的说明:受封王爷,还有二品以上官员死了,都叫薨。五品到三品之间官员死了,叫卒。六品以下官员死了,就跟咱普通老百姓一样,直接都叫死了。当然,咱们老百姓也有自己的讲究,可以叫过世、谢世、老了、上山、登仙、驾鹤西行之类,以示尊重,尽量避开这个不太令人喜欢的“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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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郑王,周之逊位皇帝柴宗训死了称“殂”,这是《续资治通鉴长编》的说法。而《旧五代史》,却直接就叫“崩”了。您千万不要以为《续资治通鉴长编》的作者李焘是宋人,所以不敢把柴宗训的死叫崩。《旧五代史》的作者也是宋人,而且就是太祖身边的大红人薛居正。薛居正就是按照宋太祖的指示,领导一群文化人,修编五代时期的历史。如果宋太祖忌讳,他是不敢把郑王之死叫做“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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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五代史•恭帝纪》是这样写的:“皇朝开宝六年春,崩于房陵。今上闻之震慟,发哀成服于便殿,百僚进名奉慰。寻遣中使监护其丧,以其年十月,归葬于世宗庆陵之侧。诏有司定谥曰恭皇帝,陵曰顺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十四说:“开宝六年三月乙卯朔,房州言周郑王殂。上素服发哀,辍视朝十日,命还葬庆陵之侧,曰顺陵,谥曰恭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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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可以互补,相比之下,“呜呼史”,也就是欧阳修编撰的《新五代史•周本纪•恭帝》,只写到后周末帝柴宗训于显德七年正月逊位,向后只有两个字:“宋兴”。然后呢?然后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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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太祖本纪》说:“(开宝)六年三月乙卯朔,周郑王殂于房州,上素服发哀,辍朝十日,谥曰恭帝,命还葬庆陵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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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把这些史料都罗列在这里,好像有点影响全书的进程,同时也影响阅读者的兴趣。不过通过这些史料,让大家真正了解宋太祖对后周末帝之死的态度,进而了解宋太祖这个人,应该还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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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书都对后周末帝简称“周郑王”,这是当时的行文方式,就今天的理解是不对的。因为“郑王”不属于后周,是大宋朝封赠的。要不就叫“郑王薨”,要不就叫“周末帝崩”或者“逊位周帝崩”。后来的宋臣像李焘等,撰述这件史实,都有自己的一点心理顾忌。如果单说“郑王”,不提后周,恐怕被后世误解。提到后周,却又不能称帝,怕宋朝的皇帝不高兴。其实不管怎么写,都会令人感觉不顺畅。直接用“逊位周帝、郑王殂于房州”,也不行。“崩”也好,“殂”也罢,都只是对着帝皇的,不是对着王爷的。“郑王”架不起“崩”,也担不动“殂”。史官们陷入了困窘,就只能用“周郑王”字样,虽然大家都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却不符合历史实际。周只有恭帝,没有郑王;宋只有郑王,没有恭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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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写这段历史的诸位贤达,哪个不比咱有学问?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不伦不类”的用词?其实这也怨不着他们,是“禅位”这种特殊的权力转接方式,造成了汉语使用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还不如人家薛居正,身份在前面说了,到得此时,直接就说“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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