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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180 左宗棠的劝说,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曾国藩明白,自己跟左宗棠不是同一类人。唐浩明的结论是,真正促动曾国藩出山的人,是郭嵩焘。倒不是郭嵩焘多么能说会道,左右曾国藩判断的,基于一个人人都有的最本能的心理:郭嵩焘比曾国藩还要文气。曾国藩曾说:“郭筠仙芬芳悱恻”,他眼中郭嵩焘翩翩书生,是个浪漫悲苦的闷骚男。连他都觉得可以,看来真可以,曾国藩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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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182 1853年1月25日,曾国藩带郭嵩焘去长沙征求意见,张亮基要求他马上征调1000名练勇来长沙。曾国藩再次返回湘乡,扎实组建了1000个民兵,打好了湘勇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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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184 毕竟是“教育部副部长”,凡事会先考虑政治正确。自己建地方武装,没皇帝点头,心里总不踏实。第二天,曾国藩马上向朝廷发去加急电报,请求皇帝同意自己剿灭“洪杨发匪”。咸丰皇帝当即特事特批:“悉心办理,以资防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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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186 有了这句话,曾国藩放心了,便大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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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188 湖南古来民风彪悍,会党、土匪林立,民众对打仗的事,有兴趣。曾国藩登高一呼,民众积极响应,发展速度超乎预料。到1854年初,团练兵力超过一万。曾国藩将它分为陆军13个营,由塔齐布和罗泽南率领;水军10个营,由彭玉麟和杨载福率领。两营人数,对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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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190 兵力组织起来了,找个什么由头去打?曾国藩饱读理学,看重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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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192 1854年2月,湘军准备全部出动。开打之前,曾国藩精心做了篇《讨粤匪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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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194 以卫道自居的曾国藩,洋洋洒洒地阐述他攻打太平军的理由:中国古来是一个以本土正统文化立世的大国,“自唐虞三代以来,历世圣人扶持名教”,而太平天国竟敢吃里扒外,冒天下之大不韪,信仰外国人的落后文化,是所谓“窃外夷之绪,崇天主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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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196 华夏古来是天下中心,清廷是天朝上国。东夷、南蛮、西戎、北狄,都是外人,是不入流、不文明、不开化的小邦。“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见,“外夷、天主”全都需要征服、消灭,而不是被供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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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198 为正本清源,捍卫华夏正统,他郑重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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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00 本部堂奉天子命,统师二万,水陆并进,誓将卧薪尝胆,殄此凶逆,救我被掳之船只,找出被胁之民人。不特纾君父宵旰之勤劳,而且慰孔孟人伦之隐痛。不特为百万生灵报枉杀之仇,而且为上下神祇雪被辱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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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02 曾国藩发布檄文时,湖南情况已经糟糕。因为吴文镕、崇纶的无能,长沙的靖港、宁乡,全部被太平军占领,到这年4月28日,湘潭也被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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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04 曾国藩领命于败军之际,坐镇长沙城内,腹背受敌,形势非常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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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06 到底是先打威胁腹部的敌人呢,还是先打背后的敌人?或者两处同时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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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08 举棋不定,于是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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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10 湘勇新组建,将士们很新鲜,积极性都很高。一路讨论下来,一致认为,应该先打长沙靖港。只有左宗棠一人坚持应该先打湘潭,史书记录为“独主援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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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12 意见出现分歧,听谁的?听打过胜仗有经验的人的。曾国藩说:打仗我是没经验,但你们比我更没经验。左宗棠有经验,我们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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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14 军事会议上,大家一致同意:放弃靖港,专打湘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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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16 曾国藩部署:塔齐布和罗泽南,带去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步兵,在陆地集中进攻湘潭;彭玉麟和杨载福带去一半的水兵,在水上推进,开往湘潭。这样,他还留了些兵在身边,免得后方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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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18 军事布置全部安排好了,战斗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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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20 想不到,节骨眼上,曾国藩自己先开了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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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22 他听到一个机密。几个生意人从靖港过来,告诉一个叫孙观臣的人,那里只有五百太平军。孙观臣一听,这不是天赐良机吗?马上跑去报告曾国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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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24 孙观臣是长沙利生绸缎铺的老板,侍读学士孙鼎臣的弟弟。孙鼎臣是1845年的进士,跟曾国藩同在北京做官,关系打得火热。曾国藩放心安排孙观臣做地下党,要他探得消息就向自己报告。没想到一出手,就探得这么大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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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26 曾国藩听了孙观臣的密报,内心激动得不行。他掐指头算:自己留底的湘勇,还有五千多,是对方的十倍!如果去搞个偷袭,搂草打兔子,顺带将这帮太平军灭了,不是既拣了便宜,又可以减轻湘潭的压力,鼓舞湘潭那边的士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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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228 前面打了两仗,已有岳州之败和宁乡失利,曾国藩脸上无光。他急需尽快创造一个胜利,用来鼓舞军心,为自己挣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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