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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782 翰林院是皇帝的秘书机构,南书房是清代皇帝文学侍从值班的地方,作用是陪皇帝研讨学问,吟诗作画。“编修”与“行走”,都是一类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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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784 郭嵩焘作为皇帝身边的机要秘书,位显而权大。老乡旧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听,吓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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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786 怎么办?郭嵩焘急了。他有湖南人的特点,重情谊。他跟左宗棠是朋友、同乡,乡亲不能互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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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788 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他一下子想到,最好是向王闿运求助。他要通过王闿运,找到信息源头。道理很简单,能知道这么绝密消息的人,一定是大权在握,可以挽救左宗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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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790 王闿运只好反求高心夔,高心夔又反馈给肃顺。肃顺知道,这下时机成熟了,便发出暗示,也定下了整个救左活动的战略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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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792 必俟内外臣工有疏保荐,余方能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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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794 意思明白了,必须有官员写奏折向皇帝来保荐,皇帝向肃顺来求问意见时,肃顺才方便替左宗棠说好话,将他从刀口下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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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796 肃顺对整个事件的处理,熟练、老到、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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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798 郭嵩焘听肃顺这么一说,马上明白怎么做了。他自己不方便出面,不代表他请不到方便的人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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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00 他决定找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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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02 恰好在这时,胡林翼也知道内幕了。他正在四处活动,也找到了郭嵩焘。两个湘官一合计,找潘祖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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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04 潘祖荫是谁?江苏吴县人,咸丰二年的探花,也就是进士考试的第三名。他当时担任南书房侍读学士,与郭嵩焘一样,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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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06 才子多有怪癖,名人都有爱好。做了高官的才子,还是才子;做了高官的名人,也还是名人。所以他们总会保留怪癖,没忘记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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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08 潘祖荫有个爱好,结交天下名士;也有个怪癖,爱好收藏古玩,尤其爱好鼻烟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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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10 鼻烟壶,其实就是盛鼻烟的容器。明末清初,鼻烟传入中国,鼻烟盒渐渐东方化,有人发明了鼻烟壶。后来,人们嗜用鼻烟的习惯几近绝迹,但鼻烟壶作为一种精美艺术品,却流传了下来。在晚清,用鼻烟壶是一种时髦,显得很有名士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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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12 郭嵩焘跟潘祖荫算老同事了,太熟悉他这些爱好,也知道他玩的把戏。官员么,不怕他没爱好,就怕他没怪癖。郭嵩焘琢磨着,先从潘祖荫的怪癖来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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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14 他先写好保举左宗棠的奏折,揣在怀里,然后用胡林翼赞助出来的3000两银子(有记载说300两,也有说7000两,这里取3000两一说),在北京王府井古董店买下一只明万历年间由传教士利玛窦从意大利带来进贡的镶银玛瑙鼻烟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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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16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他直接上门去找潘祖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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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18 一敲开门,郭嵩焘就说,哎呀,老朋友,你好久没请我的客了啊!你怎么不想到请我到朱莲芬家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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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20 朱莲芬是谁呢?当时的著名优伶,美人胚子,情人范儿。[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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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22 潘祖荫一听,皱起眉头笑道:我最近正穷得发愁,老朋友你怎么送上门来请我客了?太好了。郭嵩焘一听,正中下怀,于是赶紧拖他去到朱莲芬家。干什么?不是去泡妞,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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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24 红袖添酒容易醉,一激动又多喝了一杯。待酒喝得差不多了,郭嵩焘突然拿出鼻烟壶来看。潘祖荫一看,好家伙,最爱啊,赶紧抓过去,反复赏玩,啧啧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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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26 郭嵩焘见他果然不想还了,就说:伯寅兄啊,你是专家,我看你这么喜欢,我就送给你了。伯寅是潘祖荫的字。他一听,这么好!高兴得不行,口里却说:那怎么好意思?你这个礼物太重了,要我怎么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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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28 郭嵩焘说,这点小意思,不要感谢,我只求你帮我上个奏折,在皇帝面前保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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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88830 潘祖荫还以为什么难事,一听这么简单,马上将鼻烟壶顺手放进怀里,接口说,这个容易。一想不对,答快了。又问:你要我保举哪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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