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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种选择,朝廷只能取一种。如果两个人来选择,选项不同,解决思路、方法也会迥异,就会成为“持不同政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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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国防的人,一个是左宗棠,一个是李鸿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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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选项果然不相同,第一个回合的奏折,就激烈地撞了头。像一头飞奔着的倔强蛮牛与一头飞跑着的飘逸骏马一样迎面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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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说:“海塞并重”,将海防与塞防同时搞好,他专门去安定稳固边塞,选了第三项。李鸿章说:“中国目前力量,实不及专顾西域”,应放弃塞防,专心搞海防,选了第四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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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边防,各自表述”, 共识没有达成,朝廷陷入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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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其他大员也都来发表看法,五种选项都有人选,各持所见,众说纷纭,清廷被诸多政见弄得一时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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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制度下,不可能在所有参与进来的官员中来一次“全体官员公开投票”,做一次表决。意见如何选择,最终怎么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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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李依然在激辩,听上去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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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与李鸿章,争论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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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 1823年生于安徽合肥,比左宗棠小11岁,是曾国藩的得意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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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5到1846年,李鸿章第一次参加会试,落榜后以“年家子”[1]身份,投帖拜在曾国藩门下,学习“经世致用”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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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后来成为淮军创始人和首任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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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军创办的原因,跟湘勇有关。湘勇从一开始就遭到朝廷猜忌。曾国藩为了分散朝廷注意力,借1861年太平军进攻上海为由头,按创办湘勇的模式,带学生李鸿章在淮河流域复制一批团练。到1862年,一支13营的军队在安庆组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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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跟曾国藩气味相投,在围剿太平军上默契,所以曾国藩也费了很多心血,悉心来栽培。李鸿章不负曾望,从性格到气质到办事方法,越来越像曾国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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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左宗棠跟曾国藩做事的原则、方法完全不同。现在李鸿章能不能跟他合得来,真是悬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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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少年得志, 24岁中了进士,列二甲第13名,朝考后改翰林院庶吉士。读经世致用学问比左宗棠晚了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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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经世致用上大方向一致,但个体区别很大,一是进入仕途的方式不同,二是地域性格有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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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科考入仕,与曾国藩、胡林翼相似,看重关系,关系就是生产力。左宗棠民间入仕,特立独行,无依无傍,看重办事,技术就是生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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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地处中国南北交界,地域性格有北方的厚重、质朴,兼具南方的细腻、轻柔,合在一起,是“新文化中旧道德的楷模,旧伦理中新思想的代表”形象(蒋介石评胡适语),矛盾地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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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地处中国南方第一门户,在南北兼具的性格上,加了一点独具的辣。辣有着“鲜明的草根性,强烈的刺激性”。这是一种大缺大全的性格,倔强、激进,文武交融,理性中有感性,感性中有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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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集中了安徽地域性格的优势,左宗棠集中了湖南地域性格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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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与辣,地域性格造成的差异,是他们发生摩擦的原因之一。表现出来,左宗棠面对欺压时,不愿退缩,选择进攻,“平生最恨是和戎”;李鸿章面对困难时,不敢前进,选择退忍,“既忠于传统,又颇具改革精神”,爱好“和戎”,以“裱糊匠”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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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跟左宗棠最早打交道,可追溯到湘勇刚创办那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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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2年,左宗棠在张亮基幕府,每天军务虽然繁忙,但他办事效率高,多出的时间,常去曾国藩幕府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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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湖南巡抚衙门到曾国藩的幕府,骑马也就十几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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