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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诉无门,张曜只好自己假装成真文盲,镌刻一枚“目不识丁”印章,时时佩戴在身,可能是自励,也可能在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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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曜做事能干,为人廉洁,处世慷慨,完全符合左宗棠的“廉干”标准。左宗棠对出身不高、受过挫折的人十分欣赏,认为他们有真才干,靠得住,可以委托重任。张曜底层出身,没有酸腐的名士派头,也很对左宗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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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张曜以提督的身份,随左宗棠西征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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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征军除刘锦棠、张曜两员大将压阵,同征的两路分别由金顺、刘典和徐占彪、易开俊、董福祥等大将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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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西征军吸收了来自湖南、河南、四川、安徽、陕西、甘肃、新疆、黑龙江、吉林等9省人才;楚军作为左宗棠的嫡系部队,也并入到浩浩荡荡的西征大军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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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征军全部加在一起,共121营。打仗的、烧火的、做饭的、搞运输的,加在一起,具体数目大约在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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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确了“吊伐之师”的政治定位,确定了西征军的将领,组建了庞大的军队阵容,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训练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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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坚持“自古关塞用兵,在精不在多”的原则,依然按训练楚军的模式,搞起他的独特练兵法。练兵的主要课程,一练心,二练胆,第三才是练力气与打仗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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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训练到位,出兵边塞,严肃军纪,就成了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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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地远人荒,交通不便,军需物资赶不及,常年闹粮荒。但左宗棠对军队要求十分严格,要求绝对做到对百姓秋毫不犯。面对军心乱动,他要以杀鸡儆猴的方式保证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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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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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个小校在酒泉南门,实在饿不过,就抢了一个妇女卖的“甜米黄”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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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大哭,正在出营巡视的左宗棠听到了,闻声赶来。问明原由,左宗棠马上命令军队集合起来,要妇女当面指认。妇女逐一验看,果然认出抢“甜米黄”的小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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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提醒她:你不会认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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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狠命地点头,不会错,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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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叫来刀斧手,将小校绑了,剖开肚子看证据,果然发现“甜米黄”。左宗棠一声令下,刀斧手当即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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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西征军里再没有抢夺老百姓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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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大漠,军粮的问题,一直是头等大事。左宗棠年轻时在湘阴做“湘上农人”时发明的科学种田技术,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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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哈密实现屯田制度,规定士兵战斗时就做军人,战场下来就做农民。这种农民具体怎么做?那是一个庞大而系统的工程,不是农业专家,根本没办法来指导。左宗棠对中国农业研究的时代水平,相当于今天中国的袁隆平。他不但可以内行领导内行,而且还可以内行指导外行,凭个人早年的学识,改变新疆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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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全集》比较详细地记载了左宗棠当年具体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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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余闲,即释刀仗,事锄犁,树艺五谷,余种蔬菜;农功余闲,则广开沟洫、兴水利以为永利,筑堡寨以业遗民,给耕具、种籽以赒(zhōu,救济)贫苦,官道两旁种榆柳垂杨以荫行旅。自臣以下至营哨各官,于驻营之地,日巡行省视,以劳来而劝勉之。……所部楚军,向用农家,不收游手,其将领又多由佣耕作苦而来,故以其所习课其所能,不烦教督而自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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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准备的都准备了,马上可以开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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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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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事,千头万绪,要万事俱备,不欠东风。组织人马、训练士兵、安排军事、粮食,这些繁杂的具体事务,才完成了茫茫大事中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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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难的事情,在后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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