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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事,千头万绪,要万事俱备,不欠东风。组织人马、训练士兵、安排军事、粮食,这些繁杂的具体事务,才完成了茫茫大事中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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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难的事情,在后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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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辩外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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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复新疆,属国家大事;中俄国际战争,属于天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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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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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大事的方法,首先得在宏观上做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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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运用政治家的眼光、军事家的方法,对西征新疆这项庞大的工程,作了理性的分析与周密的规划。他明白自己要集中精力解决好两大问题:一是政治问题,二是军事问题。要处理好两种关系:内部关系与外部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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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问题还是关系,一切都是围绕人展开的,归结到一点,就是人的问题。而人的所有问题,无非是人心问题。怎么消化问题,处理好关系,幕后工作做得是否扎实、到位,就成了能不能收回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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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需要先从解决人心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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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清楚地知道,组建西征军,对士兵练心、练胆、练战技,还只解决了微观问题上的内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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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成熟的政治家,左宗棠脑海里在反复斟酌朝廷内部关系。要处理好的至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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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海防派与塞防派怎么在争斗中保持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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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塞防派怎么将自己一方的观点,通过行动与奏折,跟朝廷沟通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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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在塞防派的内部,通过什么来凝聚人心,形成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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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之多的错综复杂的问题与关系中,左宗棠需要理出一根主线,来作为自己行动的原则,做到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确定的原则,是“内辩外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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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内辩”而不是“内斗”?因为内部问题,说到最后都是自家的问题,将对方斗得越惨,自己受到的拖累也会越大。塞防派虽然已经在行动上大胜海防派,但两派的利益,说白了都是国家利益。中国人内部的事情,除了合作,还是合作。如果内部不合作,左宗棠成了“光杆统帅”。没钱没粮,没法包打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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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跟政敌怎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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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还是用辩驳的手段,从观点上去赢得对手,堵住政敌的嘴,赢来做事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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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李鸿章为首的海防派,还在千方百计地考虑怎么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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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既已出征,马上面对另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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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草从哪里来?只能从海防派那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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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做过统计,收复新疆,一年需要的白银开支,在800万两左右。但朝廷的国库,早已空虚,每年名义上可拨下500万两,而实际到账只有200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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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欠如此之多,左宗棠只有向朝廷求助。但中国商人哪里凑得齐这笔巨款?左宗棠想到,在保卫台湾时,沈葆桢曾有过向洋商借款的办法,他请求朝廷允许自己按照沈葆桢之前筹备海防时的方法,筹借洋款1000万两,每年付洋商8厘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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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廷既然充分相信、并且全权委托左宗棠收复新疆,当然不会再打折扣,答应下来。但国家内部钱财已经被贪污腐败掠夺一空,外部存款已经被列强强权压榨干净,政府的钱库里也没有余钱。朝廷只好要沈葆桢“代为筹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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