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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有意求和,清廷决定派出钦差大臣去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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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谁呢?军机大臣文祥已经死了。军机大臣沈桂芬主事,他推荐了一个人,叫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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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厚,全名完颜崇厚,满洲镶黄旗人,做过三口通商大臣、署直隶总督, 1870年天津教案发生后,曾出使法国,代表中国谢罪,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去外国赔礼道歉的专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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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厚有个习惯,爱跟人吹牛,说自己精通洋务。话传出去,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位外交官、首任驻英法大使郭嵩焘嘲笑他:不错,你精通害怕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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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代表中国政府去俄国彼得堡谈判,崇厚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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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俄国,他可以选择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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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走陆路,经过左宗棠所在的肃州大营,从伊犁直入,大约需要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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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走海路,需要绕道欧洲,时间会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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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陆路快:优点是既可以现场考察伊犁边境线,又可以征求左宗棠的意见;缺点是沿途都是大漠孤烟,战火纷飞,走得灰头土脸,辛苦可以想见。走海路慢:缺点是兴师动众一行人,沿途资金耗费巨大;优点是可以坐上豪华游轮,显出天朝上国神圣庄严、威加海外、不可一世的大国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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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厚拿不定主意,决定请教李鸿章:一、到底要不要先听左宗棠的意见?二、到底走陆路,还是选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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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说,左宗棠见不得,他的观点有火药味,你要是带着他那一身火药味去谈判,不是还没谈就先预示要谈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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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怎么去,李鸿章建议他坐豪华游轮。中国古来视四方为蛮夷小藩,当然需要声势浩大,彰显大清国威,亮出天朝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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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厚问,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李鸿章说,伊犁肯定要收回来的。别的方面,你看着办。只要不影响这一点,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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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厚记下了,踏上豪华游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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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8年6月22日,夏烈暑浓,人疲头乏,崇厚代表中国政府,从北京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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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僚见崇厚取得出国旅游的机会,都羡慕不已,出发前连日摆酒设宴饯行,弄得崇厚每天将喝酒当工作,“酬酢之多,苦无暇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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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厚接二连三忙应酬,像当年去调查左宗棠的钦差大臣富阿吉一样,昏昏沉沉,摇摇晃晃,抬脚踏上游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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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航行国际的游轮,比富阿吉当年坐的要阔气得多,也洋派得多。上有西洋美女,有牵狗的,有玩猫的;爱迪生发明的留声机,在这里也配备了,流行音乐听得他心里痒痒,舒服如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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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拂起,白浪滔天。船内玩腻了,他出来透气,边欣赏异海夏日风情。见海鸥飞过,不忘品一口香槟;有海燕掠过,记起挥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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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经过法国,崇厚逗留、欣赏;再路过德国,又游玩了一番。赶在1878年12月31日,崇厚费尽铺张排场,总算游历到了俄国圣彼得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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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一帮办事的人,马上前来接船,按外宾的最高规格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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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上俄国的土地,崇厚就被冰雪之国的异域风情结结实实给迷住了。他打算磨一阵子洋功,白天常去研究俄国美不胜收的风景,晚上忙研究各式异域娱乐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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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里,俄国高官和商会名流每天都派专人来陪他,每天为他举行一场高规格的盛大宴会,到了晚上又为他开专场舞会。在酒席舞林的灯光掩映下,崇厚陶醉在热情友好的异国他乡,“乐不思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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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理由一点都不着急。就在他出发后28天,清廷再下谕旨,将他升格为“全权大臣,便宜行事”。自己既然代表朝廷,可以自行拍板,急什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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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到1879年1月20日,他才想起要去向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递交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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