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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经过法国,崇厚逗留、欣赏;再路过德国,又游玩了一番。赶在1878年12月31日,崇厚费尽铺张排场,总算游历到了俄国圣彼得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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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一帮办事的人,马上前来接船,按外宾的最高规格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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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上俄国的土地,崇厚就被冰雪之国的异域风情结结实实给迷住了。他打算磨一阵子洋功,白天常去研究俄国美不胜收的风景,晚上忙研究各式异域娱乐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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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里,俄国高官和商会名流每天都派专人来陪他,每天为他举行一场高规格的盛大宴会,到了晚上又为他开专场舞会。在酒席舞林的灯光掩映下,崇厚陶醉在热情友好的异国他乡,“乐不思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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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理由一点都不着急。就在他出发后28天,清廷再下谕旨,将他升格为“全权大臣,便宜行事”。自己既然代表朝廷,可以自行拍板,急什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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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到1879年1月20日,他才想起要去向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递交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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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舞林本是俄国人的刻意安排,崇厚却理解成自己有面子,是中俄友好的见证。这种心态去看,他也就无从发现,俄国人将狼子野心用糖衣炮弹包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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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厚果然吃糖衣上了瘾,将国际争端当成国内钦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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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3月15日,他从酒席舞林中脱身,挤出时间,第一次给总理衙门发回电报:“外部允还伊犁,商办通商,分清边界,其商亏,并代收代守兵费,已允还给数目尚未说明,尚无图利之心。” 清廷上下一看,摸不透崇厚什么意思:按他的说法,俄国人比中国人还体谅中国,谈判形势一片大好。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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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9年10月2日,崇厚没有与总理衙门沟通,自作主张,代表中国政府,与俄国顺利达成《里瓦吉亚条约》。条约共计18条,除了第一条规定“伊犁空城归属中国”外,其余都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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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开放西边领土,天山南北路俄国人可以自由免税通商,俄方可以在其中七处设领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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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犁西南的领土全部重新再划定一次,将霍尔果斯河以西及特克斯河流域等一大片土地割让给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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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帮中国代管伊犁期间,中国赔偿俄国代管费500万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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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厚不知道这个谈判结果怎么样。凭李鸿章的交代,自我感觉还可以。反正任务是完成了,伊犁不是争回来了嘛。回程中,再过把海上豪华游轮的瘾,也是件比较享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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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条约刚签订,俄国就电告到中国总理衙门。清廷当即否定,复电崇厚再谈。但崇厚等不及,他自作主张,“不候召命,擅自归国”。只因他接到家人电报,夫人身患重病,他急着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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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厚前脚才迈出俄国大门,清廷上下已经大惊失色。这哪里是什么平等条约,完全是一个主权国对属国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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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太后先不表态,将《里瓦吉亚条约》先派人送给左宗棠看。左宗棠逐一对条约进行批判,全盘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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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瓦吉亚条约》在北京城里已经传开,市井同时响起一片痛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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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厚一回国就听到言论风暴,骂他“辱命误国”,心里开始发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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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回北京上报,先躲到天津避风,寻李鸿章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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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安慰他说:你这次没有谈崩,至少没有谈得两国打仗吧,那就是功德圆满了。不过啊,你这次让步确实也太多了一点。现在朝廷上下都有意见,我也不好怎么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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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厚急了,那怎么办?李鸿章说,就看左宗棠了。他支持你,就什么都好说。对了,你怎么去前没有专门问左宗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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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厚一下傻眼了:你不是有言在先,左宗棠有火药味,问不得吗?但李鸿章位高权大,现在又是救命稻草,得罪不起,只好哑巴吃黄连,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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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就在李鸿章建议他走海路时,翰林院侍讲张佩纶上奏本,批评走海路大错特错,猜到了开头,也预见了结局:“使臣议新疆必先知新疆,自宜身历其地,体察形势,知己知彼,则刚柔操纵,数言可决。今航海而往,不睹边塞之实情,不悉帅臣之成算,胸无定见而遽蹈不测之地,将一味迁就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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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之前安排好不见左宗棠,就没告诉崇厚这条意见。崇厚内心里埋怨李鸿章背叛了自己。崇厚的生死,这时已经完全捏在左宗棠手里。左宗棠的意见很快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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