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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小诸葛”,杨宇霆立即起身,回应陈调元道:“好,让我洗个澡马上就走。”结果他这个澡洗了一个多钟头也没出来。陈调元起了疑心,推开浴室门一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原来杨宇霆早已借下水道溜出南京城,从下关渡江到了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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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调元赶紧打电报给浦口和江浦花旗营的苏军,下令对杨宇霆的专车予以拦截。事有凑巧,花旗营驻军的电务员刚换了一名新手,译电报的速度较慢,等他把整个电文译完时,杨宇霆的专车正好驶到。驻军立即进行拦截,专车是拦下来了,但专车前面的一辆押道车已飞驶而去,杨宇霆正在押道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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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在南京殿后的丁喜春比邢士廉还没有脑子。事发前,陈调元以帮办的名义多次宴请丁喜春和其他东北军高级军官,杨宇霆刚刚过江,陈调元又再次宴请丁喜春等人,后面这批人居然还真去了。陈调元趁机对丁师实施包围,一枪不放就把这个师全部解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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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的地方军队与陈调元一样,也都与孙传芳有过暗中联络。东北军在安徽只有一个旅,对付不了这些皖军,只是因为姜登选的人缘好,所以皖军并没有立即对他采取行动,才使他避免了全军覆灭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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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后,姜登选安排那唯一的一个旅撤往徐州,单留自己和少数随从人员在蚌埠唱空城计,然后召集蚌埠绅商,对他们说:“你们安徽人反对我们奉军南下,我把奉军全部撤回去了。我没有拿过你们安徽一分钱,也没有杀过一个老百姓,自信是对得起你们安徽的。现在我只等待中央派人来接替,哪一天来了接替的人,那一天我就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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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皖军蠢蠢欲动的消息传来,眼看情势已万分危急,左右再三劝姜登选走,姜登选总是不依,急得众人团团乱转。最后还是张作霖命令张宗昌派来一列装甲车,责成必须将姜登选拉走,大家这才七手八脚地把他硬拉上装甲车。当姜登选一行离开蚌埠城时,听见城内已经枪声大作,众人连呼:“真是好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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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军南下后,张作霖派两位直接带兵的大将分别掌管关内军队,即由郭松龄坐镇天津,统领直鲁两省军队而为其保障;韩麟春坐镇徐州,统领苏皖两省军队而为其保障。这样南北呼应的部署从理论上来说是很牢靠的,尤其是郭松龄坐镇天津,对大局更有举足轻重的稳定作用。问题是东北军的交通线拉得太长,加上事前毫无准备,临时措手不及,所以一下子就被孙传芳部及其苏军、皖军节节截断。没有交通线作为依托,东北军要打也无从打起,所有部队都不得不仓皇北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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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年多一点的光景,奉系就又丢掉了苏皖两省,真是得来容易失去也不难,其命运不见得比前面的卢永祥、何丰林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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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宇霆逃出南京时,南京宪兵司令杨毓珣刚由上海回来,见情形混乱,他不敢渡江,只好一个人落荒而逃,途中又骑了农民的一匹驴以为坐骑。天快亮时,他进入一座古庙休息,还谎称自己是迷路的老百姓。庙中和尚乐了,说:“你不必瞒我,昨天也来了一位你们同样的人物,请你看看也许认识。”说罢就带着杨毓珣前往相认,杨毓珣过去一瞧,原来是邢士廉师的一位旅长,名叫刘翼飞。刘翼飞身着僧衣,早已化装为僧。于是杨毓珣也如法炮制,扮成了僧人模样。此事后来在东北传为笑谈,谓之:“杨琪山(杨毓珣字琪山)劫毛驴,刘翼飞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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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刘翼飞也是整个苏皖地区,唯一曾对孙传芳组织过抵抗的东北军将领。当他到奉天见张作霖时,张作霖对他说:“你回来了,好极啦!听说你化装当和尚啦。他妈的,在江南只有你跟孙传芳打了八个钟头的仗,别人都是爹妈少给了一个胆,一枪没放,全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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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大传:一个乱世枭雄的崛起与殒落 突然递出的糖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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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传芳宣布讨奉后,吴佩孚随即呼应,但冯玉祥方面却未有任何动静。负责中间进行联络的人问冯玉祥:“孙军已动,而你们不即时响应,这不是失信吗?”冯玉祥解释道:“我虽一时不动,但可牵制住奉军二十万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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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的确如此,冯玉祥虽然表面仍在假装呼吁和平,实际早已派他的国民军增兵豫东、豫北,以蹑东北军之后。这对于向来就对冯玉祥有所警惕的东北军来说,乃是一个不小的威胁,两军关系骤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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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宇霆、姜登选的提醒下,张作霖很快也意识到了冯玉祥是在配合孙传芳,对自己的部队进行牵制,于是在1925年11月上旬,下令东北军向驻于北京的国民军进逼。看到张作霖气势汹汹,大举问罪之师,冯玉祥赶紧将国民军主力撤守南口,仅以少量部队象征性地留守北京及其近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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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8日,孙传芳的先头部队占领徐州,张宗昌部向北溃退。同一天,许兰洲、郭仙桥奉张作霖之命,来到包头与冯玉祥进行谈判。二人质问冯玉祥是否真心与奉系合作,并且要他马上表明态度:“若要取信于人,一条是共同出兵去打孙传芳,一条是帮着奉军去打湖北(湖北系吴佩孚的势力范围),否则奉方无法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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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祥已将部队撤到南口,自认为有备无患,时机一到,随时可以拉开架势一搏,因此根本不买张作霖的账:“要问我的态度,一个是和平,一个是中立,我与直军有不并立的事实,不需要再有什么表示。”他反问许、郭:“现在你们以武力来逼我表示态度,表示一下就可靠吗?我冯玉祥有个牛脾气,就是不受逼迫,如果真心来合作,我们就合作,否则就随尊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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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许、郭的报告,张作霖断定冯玉祥已与直系结成一党,但冯如此强硬,显见得也并不怕与东北军作战。在与徐树铮商议后,张作霖一面部署张宗昌、姜登选防御孙传芳军继续北上,一面通过许、郭向冯玉祥示好,说:“如果国民军愿与奉方合作,我们即愿让出‘保、大’防地(指京汉线上的保定、大名),不仅如此,还可以接济国民军一批武器,其中包括飞机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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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张作霖突然递出的糖包,冯玉祥虽也料定其中有诈,但他也并不想马上与东北军兵戎相见,所以便就坡下驴,故意装出转怒为喜的样子,同意与许、郭就此进行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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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谈判,双方勉强达成了合作对直的九条办法。之后许、郭离开包头,张作霖则派张学良到天津,继续和冯方代表进行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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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3日,张学良抵达天津。一到天津,他就召集李景林、郭松龄等人开会,会上传达了张作霖下达的一封密令,要求李景林、郭松龄对国民军发起进攻。原来张作霖让出防地是假,用以麻痹国民军,从而达成突袭效果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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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意料不及的是,李景林、郭松龄在会上都“反对动武,力主和平”,郭松龄还从军事角度,当众诘问张学良在军饷、军械、兵力三项上有无十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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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以前的“三八旅”还是后来的“二六旅”“一三联军”,虽然张学良都从中名利双收,但他在练兵打仗上其实并没有花多少力气和心思。举凡部队的训练教育、统率指挥、官佐将校人事上的调动,都是由郭松龄一手掌握,张学良统统采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的态度,很少过问,这也同时令他在细节方面相当生疏,一旦被问到具体的东西,就只能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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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主和反战外,张学良察觉到会场上“反老帅(指张作霖)之气氛已很浓”。李、郭都认为张作霖赏罚不公,是非不明,证据就是杨宇霆“无功而霸江苏”,此后又在江苏丧师失地,为什么回到奉天还能照做总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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