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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悉山本要来北京,张作霖问町野:“山本来北京干吗?”町野故意装傻:“不知道,大概是上任后的礼节性拜访。”张作霖说:“是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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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山本抵达北京的前一天晚上,町野以突然袭击的方式,三更半夜地就带着江藤前来面见张作霖。在当时,别说是外国人,就是张作霖的亲信和近臣也不能如此随便,只有町野、江藤可以凭借与张作霖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在“紧急时刻”独闯大元帅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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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忙问町野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町野道出了他刻意隐瞒的真相:“明天山本要来,是为了五条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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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五条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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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借款修路。”町野一边说,一边将有关“满蒙五路”的文件递给了张作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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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张作霖铁青着脸,捧着文件气呼呼地说:“日本想要跟苏俄打仗的铁路对不对?办不到!”说完连招呼都不打便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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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藤前面的试探来看,町野本以为张作霖对“满蒙五路”会欣然笑纳,不是已经在“满蒙铁路计划”中圈了五条吗?而且其中大部分线路还都是重复的。他没有料到张作霖会发这么大的火,只得气急败坏地冲着张作霖的背影喊道:“不行?如果不行,咱们明天就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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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作霖反应那么大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对于他来说,江藤仅仅是一个日籍朋友,可以代他去说服日本政府,他随便在纸上圈上几条线路,也不过是给江藤提供一个用于说服的工具而已。山本的身份就不同了,他是满铁总裁,又专为借款修路而来,双方正儿八经地谈判,便很难玩忽悠的一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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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町野也已经没了退路。第二天上午9点,他到停车站迎接山本,日本驻华公使芳泽谦吉等许多也来到了现场。山本一看到町野,就拉着他的手急迫地问道:“结果如何?”町野硬着头皮回答:“大吉,放心。”山本听了很是高兴:“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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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张作霖将于10点在帅府接见山本,町野和山本都早早地来到帅府等待,但是10点已经过了,张作霖却并没有露面。10点半,10点40分,10点50分……依旧不见他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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町野在山本面前已经夸下海口,这一情景让他的面子搁不住了,于是便现编了个理由:“山本先生,大元帅从昨天晚上开始有点不舒服,所以要晚一些……”山本信以为真地连连点头:“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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町野一行坚持到11点,张作霖竟然还是没有出来,町野实在忍不住了。他已经准备不顾礼仪,到内室去把张作霖拉出来,也就在这个时候,走廊那边晃晃悠悠地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一看,正是张作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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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大传:一个乱世枭雄的崛起与殒落 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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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张作霖走路蹒跚踉跄,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憔悴万分。显然昨晚从町野嘴里得知山本来京的真相后,已经让他承受了巨大压力,但看在山本等人的眼里,倒以为町野说得不错,张作霖确实身体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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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作霖出来,町野稍微松了口气,赶紧把山本介绍给他:“这是山本,满铁总裁。”山本嘴里说着“啊”,抢先向张作霖伸出手来。张作霖见状,无可奈何地伸出手与山本握了握,但握手时却连对方的正脸都没瞧,然后也只说了声:“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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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主落座后,町野对山本说:“把你所要求的文件拿出来。”山本一怔,这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大对头,因为如果町野已经把事情完全搞定,第一个程序应该不会再是拿文件和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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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心里感到疑惑,但山本还是一面嘴里应承着“啊”,一面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呈递给张作霖:“张先生,我们对于‘打架’来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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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所说的“打架”是指北京政府拒绝芳泽“满蒙五路”的要求后,双方外交部门之间出现的争执。町野此时很紧张,他生怕张作霖听了再度大光其火,给山本也来个拂袖而去。他叮嘱站在一旁负责翻译的江藤,必须好好地把山本的意思翻译给张作霖听。江藤小心翼翼地翻译道:“中日‘打架’告一段落,现在要互相携手,言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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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并没有动怒,不过也没有言语,只是低头看着地面。町野常在张作霖身边,从对方的表情动作中看出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似乎已经想通了什么,于是他忙凑上前去问张作霖:“怎么样?”张作霖答了一个字:“行。”说这话时,依旧没有看町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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町野转忧为喜,接着再问:“这要叫谁来做?”张作霖小声说:“杨参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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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请杨参谋长……您身体不舒服,请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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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张作霖嘴里哼哼着,站起来无精打采地走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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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宇霆很快就来了。町野拿着山本取出的文件对他说:“刚才山本总裁提出这个要求,大元帅已经同意,并指定你杨宇霆来办,所以请你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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