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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日军的侵略暴行和军用飞机的狂轰滥炸,请设法组织民众自卫,并用英文给日内瓦国际联盟秘书长发报,请求国联制止日本的侵略。[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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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次少帅的头脑清醒了,态度也很坚决。东北三省的沦陷,不但使他的政治地位骤然下降,而且也使他的良心受到极大的刺激。现在的局势很清楚,作为东北王,热河是他最后一块领地了;作为主持华北军政的北平军委会委员长,热河是华北的最前沿。无论为公为私,他都痛下决心,一定要拼个明白,不然的话,他还有何面目去见国人!同时,少帅这一时期的言行表明,他已对仰仗国联的不抵抗政策失去了信心。2月19日,张学良给南京发了一份如下的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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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1931年9月18日危机刚刚爆发之际,考虑到其他强国能主持公道,维持和平和秩序,我忍辱负重,向国联呼吁救援,希望以此能得到公正和正义的结果。结果事实并非如此,日本还在继续侵犯我们的领土。我们相信正义,可我们越是委曲求全,他们越是得寸进尺……现在我的忍耐力已到了极限,武力是自卫的唯一方法。我一直坚定不移地遵循着中央政府的政策,我愿率领我的部下抗击入侵者,保卫我民族和我党,即使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如果热河被日本占领,那将严重威胁到华北的安全。[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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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2月,张学良和宋子文等赴承德视察时与当地军政官员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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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句话肯定打动了南京政府,热河不保,华北将危在旦夕,南京已非常慷慨地让出了东北,现在,它不能再割让华北了。于是,在中央政府的支持下,张学良开始积极筹备热河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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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开始之后,张学良携其澳大利亚顾问威廉•H.端纳陪同宋子文及其他政府官员视察热河。他们回来之后,1933年2月22日,端纳给南京的外交部部长罗文干发了一份急电,建议采取强硬行动,要求提供为抵抗日军所需的军备给养。[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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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瞩目的热河保卫战开始了,可是此仗委实不太好打。热河的战略城市没有设防,战壕只有膝盖深,不可能使防御者避开空袭。更严重的是,驻守华北的中国军队除了张学良的东北军以外,主要是冯玉祥和阎锡山的部队。冯、阎二人与张学良宿怨颇深,因而他们的部下根本不听从少帅的调遣。在部署热河防御的高级军事将领会议上,冯玉祥的旧部宋哲元就公开顶撞少帅,不服差遣。阎锡山也阳奉阴违,迟迟不按预定方案发兵。[67]各派系部队只求自保,无心恋战,与日军稍一接触,便擅自撤退,致使前方全线崩溃。其中东北军的腐朽与贪生尤为突出。张学良的部下,热河省主席汤玉麟所部本应最先尽守土之责,可是他的军队却最先溃不成军。汤主席本人更是可恶,大敌当前,丢下军队不管,却征集大批军用汽车,为他转运私人财产和鸦片。汤的行径不但为世人所耻笑,而且也使少帅蒙受了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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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3月6日,端纳又给南京外交部长发了一份紧急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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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外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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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文干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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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政府把那些装备精良,给养充足的军队派来,接管古北口与承德之间的设防地带,他们仍然能击退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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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顾问汉斯和宋子文熟悉这个地区。在这里,日本的通讯和交通线将被延长,依靠掩蔽物和高射炮,日本飞机也会失去作用。谨提出这点紧急建议,望贵国不要放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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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纳[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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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南京既没往前线派兵,也没派飞机支援,10天之内日本就占领了全省。省会承德被日军先遣部队轻松地拿下。而此时蒋介石总司令却正在江西指挥围剿共产党的战役。[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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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轻而易举地攻下热河,全国舆论大哗。张学良罪责难逃,再次成为众矢之的。然而宋子文了解其中奥妙,他在解释热河失陷的原因时,首先归咎为中国军事体制的弊端。他指出:中国军队装备不良,缺乏训练,根本不能与装备给养供应充足、运输系统高度机动的日军相匹敌。况且,中国军队中的军令从来也没统一过。[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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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轻易地征服热河,在中国引起了一场意义深远的权力转移过程。满洲国成立之后,张学良的政治地位骤然下降,因为他成了南京不抵抗政策的替罪羊。各种指责不断向少帅袭来,人们觉得特别气愤的是,他竟然连假装的抵抗都没有做,就把东北拱手让给了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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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遵循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少帅在中国人民中间已经失去了威信与声望,在热河失陷之后,公众的怨恨进一步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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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界的指责极其尖锐,把从欺诈到生活放荡等种种丑恶行为,都扣到了少帅的头上。[71]《中国评论家》刊登了一封致少帅的讽刺信,信中,他被提名为诺贝尔和平奖的候选人,因为他是现代世界上最伟大的和平主义者和救世主基督的追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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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刚刚离开承德没几天,日军就占领了热河省会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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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耶稣本人曾有一次因为他们没把教堂里的花打扫干净而勃然大怒,可这件事与日本人加在你身上的耻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然而耶稣发怒了,而你却没有。[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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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中国著名的作家,向人们讲述了在1932年1月28日夜这一中华民族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当有人用电话指示蔡廷锴将军不要抵抗日军侵占中国领土时,他是如何用广东话破口大骂,并摔下电话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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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呢,张学良,你干得真漂亮!……同样也是在一个紧要关头,你却服从了不抵抗命令……你为我们丢失了祖国的大片领土,当然你也为我们保护了许多国宝。[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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