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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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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焚香静坐半时。辰正,岱云来早饭,与同至刑部署内看黄兰坡。前日与树堂谈及此事,谓君子怀刑,不应轻蹈险地。本日,乃邀岱云同去,盖狃于世俗酬应之恒也。在彼处围棋数局。申初出城,赴王翰城饮约。翰城于是日生日,客两席。酒后,同海秋、岱云至樾乔前辈处久谈。归,海秋仍至寓久谈,去时已丑正矣。海秋欲予指渠短处,予与之言“虚”字之体用兼赅,陈义甚高,躬不逮千之一,丑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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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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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微觉感冒,身子不爽快。早起,看吴子序诗。饭后,东翻西阅,总不爽快,因复卧久。未正,岱云来,邀同至黎家,贺招赘之喜。予因禁油晕〔荤〕即回。夜,服姜茶,汗湿衾褥,次早霍然而愈,可喜!父母惟其疾之忧,宜何如刻刻保重,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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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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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起。病已愈矣,尚尔沾恋,何也?阅书仅数叶。早饭,记前日、昨日事。走邵蕙西处谈。归,阅《山谷集》,涉猎无得,可恨!好光阴长是悠忽过了。又围棋一局,此事不戒,何以为人?日日说改过,日日悔前此虚度,毕竟从十月朔起,改得一分毫否?未正,朱廉甫前辈偕蕙西来,二君皆直谅多闻者,廉甫前辈之枉过,盖欲引予为同志,谓可与适道也。岂知予绝无改过之实,徒有不怍之言,竟尔盗得令闻,非穿窬而何?贻父母羞辱,孰有大于此哉!二君久谈,廉甫自言,得力于师友为多。接次会客,至二更初方散。点诗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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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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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诗一卷。至田敬堂处会课,写折子五开,申正归,饭。点诗三卷。古文尚未点完,忽迁而点诗,无恒不知戒耶?记昨日、今日事。自立志自新以来,至今五十余日,未曾改得一过,所谓“三戒”、“两如”及静坐之法,养气之方,都只能知,不能行,写记此册,欲谁欺乎?此后直须彻底荡涤,一丝不放松。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务求息息静极,使此生意不息,庶可补救万一。慎之,勉之!天头:力践斯言,方是实学。艮峰。无徒巧言如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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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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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起。点诗数页。饭后拜客,至申正止。晤朱廉甫前辈,看诗二首,是宗韩者,虽不多说,然尚有掠影之谈。晤竹如,走艮峰前辈处,送日课册,求其箴砭。见其整肃而和,知其日新不已也。而余内不甚愧愤,何麻木不仁至是!竟海先生处,惜不久谈。申正,赴何子贞饮约。座间太随和,绝无严肃之意。酒后,观人围棋,几欲攘臂代谋,屡惩屡忘,直不是人!天头:我辈既知此学,便须努力向前,完养精神,将一切闲思维、闲应酬、闲言语扫除净尽,专心一意,钻进里面,安身立命,务要另换一个人出来,方是功夫进步,愿共勉之!艮峰。便至岱云处,与之谈诗,倾筐倒箧,言无不尽,至子初方归。比时自谓与人甚忠,殊不知已认贼作子矣。日日耽著诗文,不从戒惧谨独上切实用功,已自误矣,更以之误人乎?且无论是非,总是说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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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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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起。饭后点诗一卷半。倦,焚香静坐半时。客来久谈,貌敬而傲隋,根子未除。客去仍静坐,奄奄欲睡,何不振也!饭后,冯树堂来,因约岱云来,三人畅谈小酌,二君皆有节制,惟予纵论无闲,仍不出昨夜谈议,而往复自憙,自谓忠于为人,实已重外而轻内,且昧昌黎《知名箴》之训。总之,每日过恶,不外乎多言,不外乎要人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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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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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起,可恨!点诗一卷。至杜兰溪家拜寿,说话谐谑,无严肃意,中有一语谑而为虐矣。谨记大恶。拜客两处,微近巧言。未正至竹如处,谈至昏时。竹如有弟之丧,故就之谈以破寂,所言多血气用事。竹如辄范我于义理,竹如之忠于为友,固不似我之躁而浅也。归,接到艮峰前辈见示日课册,并为我批此册,读之悚然汗下,教我扫除一切,须另换一个人。安得此药石之言!细阅先生日课,无时不有戒惧意思,迥不似我疏散,漫不警畏也。不敢加批,但就其极感予心处著圈而已。夜深,点诗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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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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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读《中孚卦》,心颇入。饭后,走唐诗甫处拜其年伯冥寿,无礼之应酬,勉强从人,盖一半仍从毁誉心起,怕人说我不好也。艮峰前辈教我扫除闲应酬,殆谓此矣。张雨农邀同至厂肆买书,又说话太多。黄茀卿兄弟到京,便去看。与岱云同至小珊处,渠留晚饭,有援止而止底意思。又说话太多,且议人短。细思日日过恶,总是多言,其所以致多言者,都从毁誉心起。欲另换一个人,怕人说我假道学,此好名之根株也。尝与树堂说及,树堂已克去此心矣,我何不自克耶?记廿四、五、六、七四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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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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