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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阴雨竟日,余心绪恶劣,不能办一事。盖因景德镇一路闭塞,文报不通,恐左军疏失,不胜焦灼也。写季高信一封、沅弟信一封、厚庵信一封、澄侯信一封,专人送去。与尚斋围棋三局。与申甫熟商调度机宜。夜四更醒,细思余所统之兵,可用之劲兵近二万人,其次尚有万余人,而水师及安庆陆兵尚不在内,乃近日军势不振如此,实属调度乖方,可愧可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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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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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各员弁贺朔望,至巳刻始毕。见客四次,写鲍镇信,左公信,杨、彭信,与尚斋围棋一局。午正冯树堂来。七年不见,相对怅然,与之久谈一切。中饭,请树堂及同来之章价人、鲁茂才,又武宁之汪孝廉瀚午珊、郑奠域恬同坐。饭后仍与树堂鬯谈。傍夕鲍春霆来,江良臣军门来,均久谈,至初更始去。旋又与树堂鬯谈。三更睡,竟夕不能成寐。一则说话太多,二则左军久不通消息,焦灼之至。三更后接文书,有自江西来者,景德镇之文报路通,可放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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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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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与树堂鬯谈。盛四自景德镇回,接左季高信,知十三四日获小胜仗,老营平安,为之一慰。致宋侍讲信、张凯章信。见客四次,江军门来久谈,与尚斋围棋一局。请鲍镇中饭。饭后,清理文件。与树堂鬯谈。灯初,闻江湾营盘被围,不胜焦灼。夜又与树堂鬯谈。睡,略成寐。至五更二点,得尚溪口营垒被陷之信,焦灼殊甚。皖南大局,殆不可为矣。因起坐,以待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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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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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与各员商保全渔亭之策。鲍镇清晨即来,因留与宋副将同饭。饭后见客三次,围棋二局,写凯章信、季高信、厚庵信。中饭后闻贼破羊栈岭而入,尤为焦灼。出门回拜江军门、鲍镇台。又至南门看春字营、裕字营墙壕。夜,接左季翁十六夜信,知浮梁、景德镇之贼业已退净,且坚嘱鲍公之军不必赴镇,为之一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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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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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见客三次。旋写凯章信、左季翁信、沅弟信,围棋一局。闻羊栈岭之贼昨日被官军击退,尚未出岭,心为悬悬。中饭后,再围棋一局。见客四次。与树堂鬯谈。酉、戌间倦甚,因昨夜全未成寐,本日又焦灼异常。阅《汉学商兑》。初更,得唐义训信,知十七日大获胜仗,克复建德,为之一慰。复唐副将信,致鲍公信,季高、凯章处各致一信。与诸友熟商大局。又接一信,知本日贼再破羊栈岭而入,围杨镇魁等之营,寸心忧灼,夜不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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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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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马令,武宁杨前令,都昌富令,广昌赵令,广信光守,赣州阿镇,彰奇丁守,吉安参将陆长龄,崇仁沈令曦,南康颜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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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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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口占复毓右坪信、官制军信、左季高信,与尚斋围棋一局,见客四次。中饭后再围棋一局。是日,因闻贼入羊栈岭内,竟日盘踞,围住两礼字营盘,寸心如焚。又值淫雨,竟日不息,霆字各营赴黟县救援,辛苦异常,无米可炊,寒风刮面,恻然不安。至二更,闻礼字二营尚足自立,心稍安帖。写宋子久复信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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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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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清理文件。有怀宁廪生来徽考岁贡,而学政已去,关防在余处收存,余因代考之,令在祁门县署作文二首、诗一首,给予贡单。写季高信一、凯章信一。是日北风苦寒,念霆、湘各营赴羊栈岭开仗,不知胜负何如,为之竟日悬悬,忧灼实深。申刻,微闻胜仗之信。灯后,闻大获全胜,杀贼三、四千之多,为之欣慰。又接沅、季两弟十六日专人来信,始识江北近事,为之畅然。申刻,闷郁之至,与尚斋围棋一局,至夜,怀抱少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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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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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天气晴明,人心为之一定。早饭后清理文件甚多,写九弟信,见客四次。未刻,鲍春霆来久谈,留吃中饭,宋国永亦在坐。鲍请添招成一万人,词气不逊,余心为之郁郁,下半日不怡久之。盖见镇将大员骄蹇,有致败之机,无载福之道也。傍夕至城下观吴德水所制木龙,其法以长木三节,约高三丈余,依城外架立,用火包,以绳引上,燃线后,火坠城内,实不足以制贼也。夜与申夫、树堂论霆营添募之事,语多不合。是夕接九弟初十之信,论日记册事,盖犹不知南岸危险万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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