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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清理文件。旋写刘馨室、李申夫信一。巳正登舟,九弟送至舟次,恰李少荃到,谈及大丧典礼,宜在安庆省城举行,一面设立帐殿,以便百官行礼,一面打扫公馆,以便余近日移居。未刻,阅《管子》《势篇》、《正篇》、《九变篇》、《任法篇》、《明法篇》、《正世篇》、《治国篇》、《内业篇》、《封禅篇》、《小问篇》、《七臣七主篇》、《禁藏篇》、《入国篇》、《九守篇》、《桓公问篇》、《地员篇》、《弟子职篇》、《形势解》、《立政九败解》、《版法解》、《明法解》、《臣乘马篇》、《乘马数》、《问乘马篇》、《事语篇》、《海王篇》、《国蓄篇》、《山国轨篇》、《山权数篇》、《山至数篇》。夜,与少荃畅谈时事。二更三点睡,疮痒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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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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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与少荃久谈。旋清理文件,阅《管子》《地数篇》、《揆度篇》、《国准篇》,写希庵信一、雪琴信一。午刻小睡。中饭后阅《管子·轻重甲》等篇。申刻,沅弟来久谈。酉刻借厚庵红船,自长龙船上移居之。接鲍春霆信,知渠接廿九日调赴北岸之檄,业将抚州肃清,定于初六日拔营来援安庆矣。酉正,九弟归去。余将《管子》阅毕,写各目于书面。夜与少荃鬯谈,眼蒙殊甚。接湖北官、胡、李信,鄂省于初六日始闻安庆克复之信。胡帅病尚无起色,为之忧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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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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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与少荃久谈。旋清理文件。九弟来。写家信一,写鲍春霆信一,专人送去。九弟久谈。午刻小睡。旋清理文件,至申刻毕。与黎寿民围棋一局。阅方宗诚存之寄来之《桐城殉节诸传志》,至日入毕。与少荃鬯谈至二更,又围棋一局。日内胸胃不开,常作呕逆。又以根本之地,变故频仍,寸心忧闷,不知所以为计,行坐不安。令人在城内打扫公馆,将设次哭临。仓卒不能成礼,心为悚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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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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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与少荃久谈。九弟来。与黎寿民围棋一局,见客二次。再阅《管子·侈靡篇》,殊不能通其读。中饭后清理文件,温《古文·奏议类》,围棋一局。写毛寄云信一,习字一纸。傍夕与少荃久谈。夜仍鬯谈时事。二更,写零字甚多。睡不成寐,疮痒甚剧,深以为苦。日内,本以国恤大故,忧悒无极,而疮疥作恶,竟日愁闷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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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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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署司道一件江宁布政司管江苏到省之员,现兼署漕督十府粮道,本管皖八府、苏二府,实缺者未到。江宁巡道实缺者未到。安徽按察司应驻安庆省城,布政司驻颍州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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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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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因大丧,禁止文武员弁贺节。饭后,与少荃鬯谈,渠因新有妻丧,将回江西料理葬事也。清理文件,与黎寿民围棋二局。阅《管子》《枢言篇》、《八观篇》、《法禁篇》、《重令篇》、《法法篇》,将王怀祖先生各条录于上方。中饭后阅《兵法篇》。围棋一局。九弟来,与之久谈。日内北风甚大,上游船只不能下来,故公牍来至安庆者甚少。东流老营各委员皆阻风不能来,关防亦未来。大丧应办供帐各具,皆不能办,心为焦灼。申刻大雨。夜阅《大匡篇》,未毕。睡后,竟夕疮痒,不能成寐。近日眼蒙殊甚,皆因屡夜不得佳眠,而看书作字颇费目力耳。午刻习字一纸。瞿弁值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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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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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清理文件。旋与黎寿民围棋二局。旋阅《管子》《大匡》、《中匡》、《小匡》篇。沅弟来,竟日久谈。弟办菜数碗,在此同饭,申刻去。阅《管子·霸形篇》,习字一纸。傍夕再围棋一局。疮痒,愁闷殊甚。夜温《古文·词赋类》,又写零字甚多。睡颇成寐。疮痒,醒时爬搔数次。是日与沅弟言,欲得家运绵长,第一禁止奢侈享用。念周末诸子各有极至之诣,其所以不及仲尼者,此有所偏至,即彼有所独缺,亦犹夷、惠之不及孔子耳。若游心能如老、庄之虚静,治身能如墨、翟之勤俭,齐民能以管、商之严整,而又持之以不自是之心,偏者裁之,缺者补之,则诸子皆可师也,不可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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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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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清理文件。旋围棋一局。阅《管子》《霸言篇》、《问篇》。清理文件。中饭后阅《管子·戒篇》,未毕。沅弟来,久谈,教以胸襟宜淡远,游心虚静之域,独立万物之表。又每日宜读书少许,以扩识见。弟围安庆,前后皆有强寇,人数甚单,地段甚广,昼夜辛勤,事事躬亲,虽酷暑大雨而每日奔驰往返,常五、六十里。余怜其太劳,故欲其以虚静养心也。清理文件甚多,至更初止。近日因风大,未接公文,本日接百余件,眼蒙尚未看毕。温《古文·序跋类》。三更睡,疮痒殊甚,不能成寐。罗弁值日。午间习字一纸,夜写零字一纸。傍夕,思州县之道,以四者为最要:一曰整躬以治署内,一曰明刑以清狱讼,一曰课农以尽地力,一曰崇俭以兴廉让。将领之道,以四者为最要:一曰戒骚扰以安民,一曰禁烟赌以儆惰,一曰勤训练以御寇,一曰尚廉俭以率下。是日接无名人一奏,云本年三月廿二日,新授陕西巡抚邓尔恒,在曲靖府行辕被带练保至协镇之何有保杀毙。先是,邓被何有保劫抢一空,今又勒索银二万,胆敢持刀凶杀,掳抢罄净,并将曲靖知府拿去,以致邓三日未殓,身受二十八伤。何有保与其养子何自清久有叛谋,云南巡抚徐之铭亦主谋,令其擅杀,现在转行捏禀系邓抚自带之练丁戕杀云云。世变至此,诚不堪问!而滇抚徐之铭前有唆使练丁抢劫张石卿制军之名,兹又有唆使练丁劫杀邓子久中丞之名,不必问其虚实而已决其为败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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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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