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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散步二千,船舱数尺之地,不能成步,略存其意而已。清理文件,阅《表记》、《缁衣》三十叶。卯刻开船,行二十六里至新闸湾泊,因前系湖面,天气阴雨,恐有风暴也。写纪泽信一件,约四百余件〔字〕。午刻围棋二局,又观人一局。请袁小午便饭,未正末散。因天气开朗,又行船三十六里,暝时至枣林闸泊宿。酉刻阅小说一卷。申刻散步二千,核批稿、信稿。傍夕小睡。夜改信稿二件,内蒋申甫信改甚多,因来函作古文甚佳也,二更三点毕。四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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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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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见客一次,散步二千,清理文件。开船,行十二里至南阳镇,因风逆即行停泊。围棋二局,阅小说一卷,阅《缁衣》、《奔丧》、《问丧》二十六叶,至未正乃毕。中饭后散步二千,阅本日文件,将近三日所看书酌加批识,抄录朴目,又阅小说一卷。小睡片刻。核改信稿三件。至船楼顶上乘凉。夜又改信稿二件,添幼泉信二叶。洗澡一次。二更三点睡,三更后稍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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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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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东南风大,竟日逆风,不能开船,在南阳镇停泊未动。早饭后散步二千,清理文件。围棋二局,又观人一局。阅《服问》、《间传》、《三年问》、《深衣》,共二十六叶,阅小说一卷。郁热异常,小睡片刻。中饭后散步二千,又围棋二局。小睡半时。将《仪礼》《士丧礼》、《既夕》、《士虞礼》三篇与《读礼通考》—对。热甚,郁闷之至,不欲治事。见客一次,申夫来久谈。傍夕至船楼顶上乘凉。夜添毛寄云信二叶,核批札稿,二更后温韩诗七古、杜诗七律。二更三点睡,尚能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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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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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仍逆风,在南阳镇守风,不能开船。早饭后散步二千,清理文件。见客,坐见者一次,立见者一次。阅书,大雨入窗,打湿所看之书,日记则透湿如渍矣。少停一晌。旋阅《儒行》、《大学》、《冠义》,围棋二局,又观人一局。许缘仲观察解江北漕米四万进京,来此久谈。中饭后散步二千,又阅《昏义》,共阅四十七叶。添李幼泉信二叶,申夫等久谈。小睡半时许。申正后改信稿九件。傍夕至船顶乘凉,若将呕逆者然。盖久泊小河之中,虽水大异常而两面皆街,遏闭郁蒸,又周围皆水,无一寸干土可以登览,故感湿热而作恶也。夜背东坡七律,目光疲困,不耐久视,灯下尤以为苦。二更三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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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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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散步二千。旋围棋二局,又观人一局。因风已平息,辰正开船。阅《乡饮酒义》、《射义》、《燕义》、《聘义》。中饭后阅《丧服四制》,又补阅《投壶》,因昨日打湿晒干也,凡四十七叶。船山先生《礼记章句》校读毕。未刻散步二千。本日竟无文件,虽因舟行湖中,驿夫不测其所在,亦缘不作地方官,公事日少耳。核批稿数件,将近三日所看之书酌加批识,兼录朴目。傍夕泊船于宋家闸下八里之敞家口。是日凡行八十八里。与方存之在船顶久谈。夜又批《礼记》二条。余阅此书,本为校对讹字,以便修板再行刷印,乃复查全书,辩论经义者半,校出错讹者半。盖非校雠家之体例,然其中亦微有可存者,若前数年在安庆、金陵时,则反不能如此之精勤。此军营事简,老年差可慰悦之境;而流寇纵横,制敌无术,体衰目昏,学问无成,则又深为忧灼之境也。诵苏东坡、杜牧之七律二、三十首。二更三点睡,热甚,久不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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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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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散步二千。开船行三十六里,至午刻抵夏镇湾泊。清理文件,围棋三局,阅王船山先生《四书稗疏》二十二叶。中饭后散步二千,申夫来一谈。阅《船山文集》中《先世行述》、《九昭》等,约四十叶,又阅《六十自定稿》,约三十叶,涉猎而已。见客,坐见者一次,钱子密等来一坐。傍夕至河干散步,与袁小午等一谈。本日因风逆,不能过湖。溽暑蒸逼,酷热异常,时而骤雨,船窗不敢打开。夜间大雨数次,而酷热如故,不能治事,睡后亦不成寐,盖在今年为极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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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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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散步二千。开船,行三十五里至赤山口,又三十五里至韩庄泊宿。在舟次围棋二局。巳刻阅《四书稗疏》二十三叶。中饭后散步二千。申正至韩庄。见客,坐见者二次,立见者十次。天气酷热,疲乏殊甚。未刻在船改信稿八件,阅本日文件颇多。傍夕在岸上草坪久坐,与申夫鬯谈至二更后。郁热迥异寻常,风暴大雨,而无解于其热。夜睡不能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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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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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申夫来久谈。渠将至徐州,即由鄂回蜀省亲,在此分手也。散步二千。至申夫处一谈。见客二次,围棋二局。巳正二刻开船,沿途察看堤墙,自韩庄以下东岸皆系砂砾,土质绝少,修筑难于坚实,且水涨丈余,与平日情形迥异。所修之墙,坍塌大半,且无子墙可以立足,殊不可靠。登岸二次。阅船山《四书稗疏》、《诗经稗疏》三十叶,至申刻毕。中饭后散步二千。申正至台庄湾泊。写沅弟信一件。见客,坐见者一次,立见者三次。酷热异常,不能治事,又围棋—局。傍夕在岸上乘凉,与客久谈。阅本日文件。二更三点睡,尚能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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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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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见客一次,旋即开船。散步二千,清理文件,围棋二局。阅《诗经稗疏》,陆续三十八叶,天气奇热,心不能入,涉猎而已。看视堤墙。自台庄以下,高者或二尺余,低者或一尺或数寸;堤东亦有积水,至滩上以下十余里,则堤身全淹,一片汪洋而已。过滩上四里许,船触堤埂,浅阻半时。欧阳利见来迎,一谈。适值逆风,即停泊二时许。中饭后散步二千,又与刘申孙围棋三局,汗出如洗。申刻又开船,行三十余里至马家集泊宿。是日凡行八十九里,风虽逆而水尚流也。东岸堤墙被淹者十分之六,即未淹者亦须另行修筑,深为可虑。是日并无公事,即批札稿亦未能核,热极烦闷故耳。傍夕在岸上乘凉,与幕客久谈。南风甚大而无改于其热,在竹床睡至三更,始行登床,不甚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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