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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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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清理文件。见客,坐见者一次,围棋二局。刘伯山等来久谈。巳刻,请竹如来看鸿儿。遍身疹子发得极满,大便亦通,而壮热不退,舌苔不减。竹如谓须服石膏,因强令服一帖。李小湖来一谈。中饭后,韫斋来一谈。有一湘潭刘姓医来诊鸿儿之病,非疹也,痘也。余闻之尤为忧灼,盖悔此四日半之药无一不错也。旋请一老痘科刘叟来诊,果痘也。遍身无一隙地,舌上、喉中、发际皆有,各客纷纷来看。阅本日文件,粗粗一过。乃打扫屋宇,择花园中厅净室敬奉痘神。傍夕沐浴,灯后拈香行礼。核批札各稿,二更后写李少泉信一件。是日巳初习字一纸,申刻核片稿一件。二更三点睡。念鸿儿年已二十,体气素弱,此次错服诸药,痘多而重,竟夕不能成寐。四更后,至其窗下潜听,气息尚匀,为之少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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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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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衙门堂期,因心绪怫乱,谢绝诸客。早饭后清理文件。鸿儿之痘甚险,而尤可虑者在咽喉不能进饮食。盖一则毒火冲塞喉嗝间,二则舌上、喉内痘颗甚多,三则平日虚火,喉间双蛾多痰,此际蛾愈大而痰愈壅,以致药水难入。本日刘叟所开之药方,午刻灌入六匙。未刻,强服米汤半茶碗,咽喉微有疏通之意。酉刻,吃黄松鱼及鸭翅掌汤一茶碗,灯后又服米汤半茶碗,二更后吃干饭一杯,由是喉关稍通,渐渐有生机矣。早间痘色尚暗。午后渐觉红润,及至灯初,面上之暗而低者亦有起色,合署为之稍慰。余竟日未甚治事。辰正、未正,共围棋四局。巳初习字一纸。未初阅本日文件。酉刻见客一次。核批札各稿,均草草了事,余则绕室彷徨而已。巳刻发报二折、五片。申刻接澄弟及纪泽信。泽儿寄七律十五首,力学义山,而单行崛强处亦颇似山谷。二更三点睡,三更三点成寐,五更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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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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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清理文件。见客,坐见者二次,立见者二次,围棋二局。出城至船上送刘韫斋。归,又见客三次,陈作梅谈甚久。习字一纸。中饭后至幕府一谈,阅本日文件。申正核批札各稿。傍夕小睡。夜温诵《离骚》及扬、马各赋。二更三点睡,五更始醒。鸿儿之痘,是日大有转机,自黎明至三更,凡吃饭一次,吃米汤三次,吃黄松鱼鸭翅汤二次,吃肉汤一次,吃药二次。前数次尚喉间疼痛,后数次渐觉其易。痘色一律红润饱满,已有五六分可靠。盖全赖神佑,非由人力,钦感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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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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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清理文件。见客,坐见者一次,立见者一次,围棋二局。又坐见之客三次。中饭后至幕府一谈,写沅弟信一件、纪泽信一件,阅本日文件。申正核科房批稿。傍夕,黄军门来一谈。夜将《仪礼雅训杂记》录毕。是日,鸿儿痘症与昨日相似,渐渐灌浆,凡吃药一次,吃鱼汤一次、肉汤二次、米汤五次,色俱红润。余以二更三点睡,三更后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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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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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恭逢皇上万寿,寅初起,至贡院拜牌,寅正一刻行礼。贡院新添号舍二千八百间,因与司道同去查视一过,卯初二刻归。饭后清理文件。围棋二局。习字一纸。李雨亭来畅谈。午刻核信稿数件,中饭后又核二件。阅本日文件。申正核批札各稿。未正阅《五礼通考》中《飨燕礼》十叶。傍夕,小睡片刻。夜又核批札各稿。二更后温《古文》气势之属。三点睡,甚能成寐,五更醒。是日,鸿儿之痘甚为稳顺,凡吃米汤四次,每次三茶碗,肉汤、鸽子汤四次,药一次,燕窝两次。各痘灌浆四五分,色俱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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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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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清理文件。见客,坐见者三次,围棋二局。习字一纸。午刻核改信稿二件,阅《五礼通考》中《飨礼》。又立见之客二次。中饭后,见幕府,一谈。阅本日文件,阅《昏礼》汉以后二十叶,核批札各稿。赵元青来一谈。傍夕小睡。夜核批札稿。昨日考惜阴书院诗赋经解,本日将各卷略一翻阅,凡翻百余卷。二更后,温《古文·辞赋类》。三点睡。是日,鸿儿痘症尚属平顺。惟灌浆不甚饱满,又大便二次。医者以为不宜。凡吃米汤五次、肉汤四次、燕窝三次、药一次。胸中烦躁,不愿盖被,虽由天气本热,究因阴虚发躁耳,殊以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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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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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见客,坐见者三次,衙门期也。清理文件。围棋二局。习字一纸。又坐见之客二次。午刻核信稿二件。中饭后至幕府久谈。阅本日文件。申正核批札各稿。又坐见之客一次。阅《昏礼》隋唐,未毕。傍夕小睡。夜核批札稿,阅《今体诗选》。二更三点睡,屡醒,不甚成寐。是日鸿儿痘症甚顺,吃粥五次,每次四茶碗,凡二十碗;燕窝三次,肉汤二次,每次半碗许;吃药一次,内有大参一钱及黄蓍、熟地等味。九日已满,余之忧系少释。惟日内未接鄂信,深为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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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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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见客,坐见者二次,立见者一次,围棋二局。清理文件。黎福保来,携其尊人樾乔侍御新刻诗集,与之久谈。客去,阅其诗数十首。习字一纸。午刻核信稿二件。中饭后,至幕府鬯谈。旋坐见之客二次。阅本日文件。剃头一次。朱星槛自临淮来,与之久谈。核批札咨稿。傍夕小睡。夜看《五礼通考·唐昏礼》,未毕。二更后温《古文·传志类》。三点睡。是日,鸿儿痘症甚为顺适,头面业已结痂,身上尚有灌浆者。吃粥四次,每次多少不等,燕窝、肉汤及补药与昨日同,已能嚼精肉,目光能开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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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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