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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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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起。早饭后，卯初出门趋朝，谢昨日赏荷包之恩。往年在外，荷包与“福、寿”字均由驿递出，今年“福、寿”字存于奏事处，初到京之日即已领到。荷包则昨日与诸大臣同赏也。辰初，皇上由乾清宫坐轿至保和殿筵宴，余与诸王、大臣在阶下西边叩头。巳正归寓。清理文件。小睡片刻。午刻，请同县欧阳崇如、朱心槛、李健斋、刘瑞云等过年便饭。饭后，文博川来久谈。旋又坐见之客三次。酉刻剃头一次。夜料理明日朝贺事件。一更四点睡。天气甚热，不能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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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此处疑有脱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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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此处疑有脱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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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此处疑有脱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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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日记（修订全本） [:1705815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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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日记（修订全本） 同治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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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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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趋朝，随皇上行庆贺皇太后礼1.1 查修约始末1.2 至内阁，就醇亲王折之六条建议集议驱除洋人之法1.5 趋朝，具奏内阁会议之折1.7 深感在京应酬，每日疲精以徇物，远不如在外省之自由，反添出许多鄙俗之念1.8 单地山尚书于席间盛称余所作《江忠烈神道碑》，背诵如流1.10 自省生平于酬酢之际，好察人情之顺逆厚薄，今年已老，尚存于心而不能化，鄙甚1.13 趋朝赴皇上赐蒙古、高丽各藩筵宴，大学士、尚书陪侍1.15 趋朝赴廷臣宴，满族尚书西向四席，汉族尚书东向四席，余列首席1.16 是日请训、递封奏，一一回答皇太后所提练兵、吏治、对付洋人等问题1.17 至恭亲王奕䜣宅久谈1.18 会客二十余次，深以为苦1.19 起行出京1.20 察看永定河、减河工程，号识《永定河志》1.21 察看金门闸等处工程1.22 至龙王庙、将军庙拈香；看南四工四号等处险工1.23 察看南七工四号工程1.24 连日在轿中温《左传》六本；抵保定1.27 至莲花池藻泳楼游览；令纪鸿将寓中碑帖随时收拾，留心金石文字之学；作州县官厅联1.28 以昨夜所撰之联不惬于心，多次改作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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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关请赵荣为刑名幕友，刘应堉为钱谷幕友2.1 接直隶总督关防及长芦盐政印信2.2 至文昌庙行礼2.3 至文庙丁祭，乐章、佾舞均胜于各省；核永定河勘估册2.5 定每日工作时间安排2.6 写《邵位西诗册跋》2.7 拜发到任日期本及谢恩折；拟写信教育子侄读经书2.8 看匠人拓帖2.10 为考书院题目沉吟良久2.11 将书院题目写好；至考棚号舍巡视2.12 从莲华池移居总督衙门2.13 将书院各卷略一翻阅2.14 武庙大祀，率属行礼；请州、县五人看书院各卷；细阅刘印渠所定直隶练兵规条2.15 至大校场检阅直隶练军2.16 坐二堂，讯囚犯凡十三起2.17 恐州、县阅卷有不当处，请贺麓樵等人复阅2.18 拟作清理直隶积讼条款通饬合省大小衙门2.19 翻阅陈澧《声律通考》等，服其精博2.20 至书院送诸生上学；囚犯过堂者十五案，内旗人承租公府地者翻供2.24 胡莲舫来信，言老湘营中哥老会在陕作乱，忧闷良久2.25 连日作清理积讼事宜，共十条，至是日作毕；至教场阅赵宗道所带马队三营、步队五营；阅李申夫参案，此人声名狼藉，盖平日不恤人言2.29 坐堂虑囚十五案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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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箭道考验武员二名，又点保定练军千人之名3.2 至城隍庙求雨；委员至一亩泉请水归来，率司道跪迎神水3.4 看府河工程、小圣庙闸工；核改清讼事宜中司道所拟之限期功过章程3.6 将张世沅绞犯案细阅一过，思欲由缓改实，写信与臬司商之3.8 连日至城隍庙步祷；谓五言古诗有二种最高之境：一种比兴之体，意在言外；一种盛气喷薄而出，跌荡淋漓，曲折如意3.9 虑囚过堂，凡十五案；阅《汤文正集》，惟传状、碑铭之类不惬吾意，语录、告谕、书牍之属，皆有诚意，挟正气以行3.11 作参劾劣员清单3.12 察看挑河工程；刘坤一进京陛见，路过此地3.14 连日作参劾劣员折，细核清单，恐有差失3.15 自立龙神之位于署中西院，拈香行礼3.16 过堂之狱十五起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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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首府递议狱节略四件，与各属员商议；坐堂，将讼棍孟喜林重责枷号3.20 至内箭道阅射3.21 皇上是日十四岁，至万寿宫行礼3.23 是日两次将雨未成，深以为虑3.24 阅新城、雄县、文安等处河道图说，直隶水患有二，北则永定河决口，南则滹沱河改道，水旱并灾，民困已极，焦灼之至3.27 过堂录囚，凡十二案3.29 为李次青《国朝先正事略》作序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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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身至永清一带验收永定河工程4.1 至南七工四号等处验收引河工程4.4 看南六工十三号、南五工十七号等处工程4.5 至新桥看民间所捐办之决河4.6 为臭虫所有感，乃改白香山诗句云：“独有臭虫忘势利，贵人头上不曾饶”4.7 归至省会4.8 至龙王庙求雨；看新修闸工4.9 至龙母宫求雨；署内设龙王神位，下圈虾蟇于土匡之内；至内箭道看二员马步箭；坐堂，录囚过堂之案十起；次孙殇亡，或为久作大官，不无损阴德之处4.13 至北关外求雨4.14 接见兵书《窥妙引》的作者王荫谷4.15 坐堂录囚，凡九案；谓杜诗五古于伸缩吐茹之际，绝似《史记》4.16 越南陪臣三人来见4.17 许仙屏放贵州主考4.18 家眷到署，内人病后失明，孙儿女有小疾，既喜室家之团聚，亦因此增加郁损4.20 至箭道考验四员4.21 阅直隶六军始末卷4.22 坐堂录囚八案；李采臣自京陛见回江南4.27 为孙儿病占一卦；因天气久旱，人口多病，焦闷之至，不治一事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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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审过堂5.2 自省日益衰老，学无一成，忝窃虚名，毫无实际，愧悔之至5.3 念祖父三代墓道之文未撰，寸心焦灼，如有芒刺在背5.4 法国传教士徐博理来见5.5 坐堂审案，过堂者九起；阅《江南北大营纪事本末》5.6 内人及儿孙均病，满室呻吟5.9 查核深泽、衡水两县所禀各匪，派人至深、冀剿捕；杨石泉由浙藩陛见过此5.10 考核州县所收地粮；生平稍致力于古文，思欲有所述作，今老惫而一无所成，深用自伤；初到直隶，颇有民望，恐诸事皆难振作，为人所笑，刻不自安5.11 考验武官弓马五人5.12 至关帝庙祭祀5.13 作复奏直隶练军折稿；坐堂审案，过堂者十起；昨日书院馆课，诸生多不交卷，一哄而散5.14 书院诸生补行斋课，亲往送考5.18 坐堂审案，过堂者十一案5.19 至内箭道看箭5.21 作《金陵官绅昭忠词碑记》毕，自认叙次甚乱，文气散漫，愧恧之至5.23 闻永定河北下四漫口，又闻蝗蝻间起，忧愤愧悚5.26 改陈右铭信稿，与之论古文之法5.27 纪湘取县首案；恐惹乡人讥评，故存隐虑5.28 坐堂审案，过堂者十二起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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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写《五礼通考》中之目于另本之书面6.2 将《论语》中言仁处汇书一纸，分为子目四条6.3 至龙母宫率属行礼；念老年而一无所成，又生平过刚，结怨不少，愧悔无已6.4 自觉文思大退，精力大减，诚“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6.6 作客座示僚属四条6.7 作《李忠武神道碑铭》6.8 坐堂录囚，过堂者十二起6.9 坐堂录囚，过堂者十二案，补秋审者三案6.14 月蚀，率知府四员及武营等随同行礼三次6.15 近来常以衰老而学问无成为憾6.16 坐堂审案十二起；作《李勇毅公神道碑铭》毕6.21 自念学术一无所成，欲为桑榆晚盖之计，而精力日颓，愧恨无已6.24 坐堂审案十二起6.26 李雨亭将赴山西巡抚之任6.27 自念生平颇好看书，总不免好名好胜之见参预其间，今后当从“敬静纯淡”四字上痛下功夫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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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道树堂自天津归，呈所为漕务、盐务各略节一本7.1 至箭道看箭五员；坐堂审案十二起7.4 作告直隶士子《劝学篇》毕7.6 自省学问无成，日日忧郁，亦应求所谓乐者，且愤且乐，以扩胸襟，以终吾身7.9 阅《声韵考》7.10 至内箭道看弓箭二员；阅《古韵标准》7.11 至书院考试官课7.12 坐堂审案十二件7.16 翻阅课卷阅者之批，未看诸生之文，自愧草率；日久不雨，田禾枯槁，为之焦灼忧郁7.17 有感于家变，而思天下万事皆有前定，丝毫不能以人力强求，当从“乐天知命”四字上用功，治事则日有恒课，治心则纯任天命7.18 提笔作文而神思昏倦，心如废井，无水可汲，深以为愧7.19 坐堂审讯十二案；作《金陵水师昭忠祠碑记》毕7.21 阅《四书说约》数十则，中多警辟之论7.23 坐堂审十二案；念老年读书如旱苗叶已枯槁而汲井以灌溉，虽勤无益，古人所以戒时过而后学7.26 因闻直隶练兵折为诸津要所不悦，且痛加驳斥，心绪作恶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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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欲参劾之员开单注考，兼查履历，又将应保人员开单注考8.1 自省学业无成，德行不修，尤悔丛集8.2 拟作《苗先路墓志铭》，阅其《说文声订》等书七种，并阅顾炎武《音学五书》，审其与苗君异同处8.4 阅《古音标准》，将考诸家音学之得失，以便作苗君墓志8.5 坐堂审案十二起，阅段茂堂、王轩、王怀祖诸人音学著作8.6 纪泽作《音学考》，于考古与审音二者均有所得，为之一慰8.7 至文庙丁祭，率属行礼；《苗先路墓志铭》作毕，细阅一过，竟无一字是处，无一合于古人义法处，愧赧何极8.8 批点纪泽所作《音学考》8.9 闻河南大、顺、广旱灾甚重，文、大、雄、任、饶阳、安平一带水灾甚重；自省忝任封圻，坐视斯民之灾厄不能稍为补救，愧恨何极8.11 率属祭关帝庙；作四言诗《杨忠愍公遗疏赞》8.12 铭军马队中营三哨怨其统领克扣饷项，数十人来辕申诉；坐堂审案十二起，中有兵丁苑泳盛趁火抢劫之案，极口呼冤8.14 念生平所作事错谬甚多，久居高位，而德行学问一无可取，后世将讥议交加8.20 坐堂审案十二起8.21 至箭道考试三员；接家信，知科九侄府试长案第三8.23 坐堂审案十二件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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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堂审案十二件9.2 至内箭道阅箭三员9.3 作《湘乡昭忠祠记》毕9.6 坐堂审案十二件9.7 内人重病，练兵、治河等又俱难着手，在室中徘徊久之9.11 坐堂审案十二件；核改直隶练兵章程毕9.13 接家信，瑞侄、官侄、纪湘侄等俱进学9.15 核改永定河办工折稿毕9.17 回忆生平愆尤，悔不胜悔9.18 坐堂审案十二件，近日每悔往事，因作联自箴9.19 法国主教白振铎来见9.21 作《唐确慎公墓志铭》毕，自觉铭辞无一是处，乃知昔年自诡为知文而不曾动笔为之，全不可恃也9.22 与儿子谈处逆境之道9.25 至箭道考验一员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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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内箭道考试二员10.3 坐堂审案十二件；阅罗忠节公《年谱》及其所著《人极衍义》、《读孟子札记》等书10.4 作《罗忠节公神道碑铭》毕10.8 坐堂审案十二件10.9 自保定出发至外地巡视；在轿中阅《畿辅水利》，并酌加题识10.10 闻永定河合龙而未闭气，甚为悬系10.12 视察北四下汛，合龙处工程尚属认真，且已闭气10.13 巡视中泓引河各工，均将曲河挖直，质量尚属可靠10.14 至南七、六号等处看工；作盐务折毕10.16 至永定河与南、北运河相汇处视察10.17 至天津南门外看操10.19 自天津起行回保定10.20 作《欧阳福田先生墓志铭》毕10.23 谓古人文章妙处，在造句之法变幻无穷，终身无一复句；又谓作古文宜用杜诗造句之法10.28 坐堂审案十二件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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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铭军操演，又至彭楚汉等营内巡阅11.4 至内箭道阅马步射二名11.7 坐堂审案十二件；作《星冈府君墓表》毕11.8 朗诵《史记》，不能成声，盖中气不足11.9 作盐务减科则折11.10 考验武职弓马一员；作韵语十六句以自箴11.13 深感久宦于外，疾病相寻，如舟行海中不得停泊11.14 阅中军所统保定练军两营操演11.16 坐堂审案十二件11.18 阅《江南大营纪事本末》，摘录要事11.19 看武员箭二名；将五月所作《金陵官绅昭忠祠记》修改毕；有感于昔年作文未能用功，今作碑铭时，因老年心钝气耗，全不能入11.21 阅王筠《说文释例》、《说文句读》11.22 看箭道考验者三员11.26 坐堂审案十二件11.29 西安将军库克吉泰新调热河都统，出城迎接12.1 与司道府议获盗正法事12.2 因《五礼通考》难看，自六月初二日起改看《汉书》，至是日看一遍毕12.5 思改《唐公墓志》，久不能成，心如废井，汲之无水，愧恧何极12.6 坐堂审案十二件12.7 坐堂审案十件12.8 阅《赈荒要语》，令李勉林摘取数条，为大、顺、广赈荒之用；改滹沱河折稿毕12.11 至莲花池书院月课12.12 派弁进京送折与炭金；阅《经典释文》12.14 至城隍庙接水，行祈雪礼12.15 至城隍庙求雪；月蚀，行救护礼12.16 至城隍庙求雪12.17 家中造房七间，用钱三千余串之多，深可叹恨12.18 坐堂审案十二件；眼蒙殊甚，不堪再窃高位12.19 至藩司卢午峰署内抽查库银12.20 谓人生着力处当在“五事”、“五伦”上，于文学、事功则可姑置缓图12.22 坐堂审案十二件12.24 匆匆又阅一年，自省一事无成，悔恨丛生，古人所谓老大徒伤，真为至言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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