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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61 翰林们最容易得到的差使是乡试主考。乡试主考官通常由朝廷派出。国家对此项工作十分重视,所以对主考官待遇颇厚。乾隆三年规定各省路费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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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63 云南八百两,贵州七百两,四川、广东、广西、福建、湖南六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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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65 嗣后乾隆六年又规定,户部每人先给银二百两,该省于应给路费内扣除。正如同混乱的薪酬制一样,差旅费也是一笔糊涂账。考官出行,例由沿途驿站付给夫马,不必自己出银,故此一项,可以省出一笔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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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67 乡试结束时,地方官场要送给主考官员的“辛苦费”。这笔钱多由一省的督抚或学政来转交,往往高达数千两。这笔收入,会使一个穷困的翰林一夜“暴富”。此外还有中举者的贽敬等收入。何况成为主考,衔命抡材,一直要求是“人品端方,学问纯正者”。既是一种荣誉,又可成为这些举人的“座师”,收获丰厚的潜在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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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69 所以曾国藩在日记家信中多次提到希望得一次差。道光二十二年年底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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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71 我在京该账尚不过四百金,然苟不得差,则日见日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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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73 道光二十三年,朝廷举行了一次“考差”,选派去各省主持乡试的官员。身为翰林院侍讲的曾国藩对这次考试期望极大,为了准备这次考差,他甚至预先服起了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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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75 男因身子不甚壮健,恐今年得差劳苦,故现服补药,预为调养,已作丸药两单。考差尚无信,大约在五月初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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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77 也许是曾国藩的虔诚感动了上天,他鸿运当头,从大批京官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四川乡试正考官的派遣。此时正是他经济极度紧张的时候,真是久旱逢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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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79 曾国藩当然大喜过望。得信之后,曾国藩立刻忙了起来。首先给家人朋友写信汇报此喜信,然后兴兴头头借轿子、雇轿夫、领银子、借银子、买衣服、做衣服、到兵部领勘合、交割手中杂事……七月初九,曾国藩出京西行,一路心情愉快之至,吟诗作赋不绝。这一天的日记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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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81 卯初(早上七点)起行,雨后朝旭,清气可飧。西山在望,万尖如笋。……未初过白河沟,慨然思明成祖与李景隆之战,得句云:“长兴老将废不用,赵括小儿轻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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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83 作为一省的正考官,这次任务所获收入曾国藩记有账目。现存账目部分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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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85 入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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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87 四川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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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89 公项二千四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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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91 制台百两。(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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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93 藩台百两。(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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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95 道台吴(珩)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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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97 道台张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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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099 领盘费四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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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101 内帘十二人共五百一十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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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103 首县桥银四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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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105 魏祝亭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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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107 张赞周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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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1109 刘遐亮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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