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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二十二年,公七岁。竹亭公粹然儒者,屡应童子试,未售,绩学不怠。名其塾曰利见斋,课徒十余人,训诱专勤,公禀学于庭训者凡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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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二十四年,公九岁。是年读五经毕,始为时文帖括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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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二十五年,公十岁。五月,公弟国潢生,竹亭翁笑谓曰:‘汝今有弟矣。’命作时文一道。题曰:《兄弟怡怡》。公文成,竹亭公喜甚,曰:‘文中有至性语,必能以孝友承其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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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四年,公十四岁。衡阳廪生欧阳沧溟先生凝祉,与竹亭公友善,常来家塾,见公所为试艺,亟赏之。竹亭公请试以题,先生以《共登青云梯》命为试律。诗成,先生览而称善曰:‘是固金华殿中人语也。’因以女许字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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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五年,公十五岁。竹亭公设馆同族家,塾曰锡麒斋。公从。受读《周礼》《仪礼》,成诵,兼及《史记》《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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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九年,公十九岁。竹亭公设馆石鱼之百鲁庵。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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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十年,公二十岁。肄业于衡阳唐氏家塾。从事汪觉庵先生。”(以上均见《年谱》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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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以上记载文字,足以对曾公之私塾生活有一大概了解。其中,曾公九岁时已读完五经,十五岁时即可背诵《周礼》《仪礼》,并阅读《史记》《文选》,似乎为曾公一生学问之基础。且其所作八股文、试帖诗,受人赞扬,足可见曾公天性聪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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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曾云:“国藩愚陋,自八岁侍府君于家塾,晨夕讲授,指画耳提,不达则再诏之,已乃三复之。或携诸途,呼诸枕,重叩其所宿惑者,必通彻乃已。”(《文集》卷四《台州墓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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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云:“予生平于伦常中,惟兄弟一伦,抱愧尤深。盖父亲以其所知者尽以教我,而我不能以吾所知者尽教诸弟。”(《家书》卷一——道光二十二年九月十八致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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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曾公之所以能够年少显达,究其原因,在于其良好的家庭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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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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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私塾生活后,曾公进入书院学习,关于其中经过,《年谱》中亦有记载:“道光十一年,公二十一岁。公自衡阳归家塾,冬月,肄业本邑涟滨书院。山长刘元堂先生,名象履,见公诗文,叹赏不置,以为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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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十四年,公二十四岁。肄业岳麓书院,山长为欧阳坦斋先生。公以能诗文,名噪甚,试辄第一。”(以上均见《年谱》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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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麓书院为宋代四大书院之一,理学家如朱熹、张栻等均在此讲学,所题学习箴言至今仍有保存。前临湘江水,后倚岳麓山,风景秀丽,居全湘之冠。三湘人士,纷纷来此求学,英才辈出,非同一般。曾公在此人才济济之地,竟能以诗文著称,且“试辄第一”,可见曾公学问才气何等出众!曾公欣赏此地秀美山水后,于《寄弟》诗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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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麓东环湘水回,长沙风物信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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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高峰上携谁步?爱晚亭边醉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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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后功名余片石,汉王钟鼓拨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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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此日沉吟地,是我当年眺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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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集》卷二《温甫读书城南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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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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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自二十四岁以后,便脱离学生时代,而进入自学时期。起初曾公拜师交友很多,但其中值得纪念者极少。曾公于道光二十三年正月十七日自北京致其弟之信中云:“……四弟前次来书,言欲找馆出外教书。兄意教馆之荒功误事,较之家塾为尤甚。与其出而教馆,不如静坐家塾。若云一出家塾,便有明师益友,则我境之所谓明师益友者,我皆知之,且已夙夜熟筹之矣。惟汪觉庵师及欧阳沧溟先生,是兄意中所信为可师者。然衡阳风俗,只有冬学要紧。自五月以后,师弟皆奉行故事而已。同学之人类,皆庸鄙无志者,又最好讪笑人。(其笑法不一,总之不离乎轻薄而已。四弟若到衡阳去,必以翰林之弟相笑。薄俗可恶!)乡间无朋友,实是第一恨事。不惟无益,且大有损。习俗染人,所谓与鲍鱼处,亦与之俱化也。兄尝与九弟道及,谓衡阳不可以读书,涟滨不可以读书,为损友太多故也。今四弟意,必从觉庵师游,则千万听兄嘱咐,但取明师之益,无受损友之损也!”(《家书》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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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云:“兄少时天分不甚低,厥后日与庸鄙者处,全无所闻,窍被茅塞久矣。及乙未到京后,始有志学诗古文并作字之法。”(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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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曾公对于当时友人,深感不满。且令曾公敬仰信服的老师,唯有汪觉庵及欧阳沧溟而已。至于说衡阳风俗几近轻浮浅薄,虽然略显武断,但亦是其亲身体会。近来衡阳教育,已比当时大有改善。学校陆续建立,私塾逐渐减少,风俗应当已有较大转变。当然,不能说今天没有之现象,昨天亦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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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当时的朋友中,虽然多为庸俗鄙薄者,然而亦有数位品行值得称道之人,只是皆于学生时代之后所结交。我们通过查阅《曾公年谱》,即可有所了解。《年谱》中记载:“道光十四年,公二十四岁。十一月,入都。是岁始见刘公蓉于朱氏学舍,与语,大悦,因为留信宿乃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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