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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曾公对于当时友人,深感不满。且令曾公敬仰信服的老师,唯有汪觉庵及欧阳沧溟而已。至于说衡阳风俗几近轻浮浅薄,虽然略显武断,但亦是其亲身体会。近来衡阳教育,已比当时大有改善。学校陆续建立,私塾逐渐减少,风俗应当已有较大转变。当然,不能说今天没有之现象,昨天亦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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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当时的朋友中,虽然多为庸俗鄙薄者,然而亦有数位品行值得称道之人,只是皆于学生时代之后所结交。我们通过查阅《曾公年谱》,即可有所了解。《年谱》中记载:“道光十四年,公二十四岁。十一月,入都。是岁始见刘公蓉于朱氏学舍,与语,大悦,因为留信宿乃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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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十七年,公二十七岁。公闻浏阳文庙用古乐,诣浏阳县,与其邑举人贺以南等谘考声音律吕之源流,留两月乃归。过长沙,适刘公蓉与湘阴郭公嵩焘均在省城应试,相见欢甚,纵谈古今,昕夕无间,留月余,始各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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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十八年,公二十八岁。正月入都门,寓内城西登墀堂。本科会试……公中式第三十八名进士。……同乡中式者五人,宁乡梅公钟澍、茶陵陈公源兖,尤公至好。”(以上均见《年谱》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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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蓉、郭嵩焘、陈源兖等人,均为曾公此生挚友,至死不相负。梅钟澍不幸早逝,贺以南后来声名沉寂,但亦为曾公良友。所以,当时所结交之人,虽然多令曾公不满,但亦有值得欣慰者。曾公尝云:“国藩不肖,幸得内交于当世之通才硕学,仁人君子,不为不多,而莫夙于里中刘蓉孟容,谊亦莫隆焉。以是襮于人,人亦襮之,以谓两人者,天下之至爱也。”(《文集》卷二《刘母谭孺人墓志铭》)可见两人友情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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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与刘、郭最初结交的情形,于曾公《寄怀刘孟容》诗中有所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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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初结交,与世固殊辙。垂头对灯火,一心相媚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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炯然急难情,荧荧光不灭。涟滨一挥手,南北音尘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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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卧湘水湄,避人苦扃鐍。怀璧误一投,已遭官长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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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燕山囚,衾袜冷如铁。尘土塞中肠,经旬间呕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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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魂直往还,邂逅在嵽嵲。君魂畏豺虎,我魂阻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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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会长沙,对床殊呐呐。可怜郭生贤,日夜依我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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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展殷勤,五旬恣猖獗。自从有两仪,无此好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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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集》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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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与陈源兖最初结交的情形,于曾公《送陈岱云出守吉安》诗中亦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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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驹且莫喧,我歌始一放。忆昔初逢君,汉滨俯高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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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拾春官第,天门蹋阆闶。射策干羲轩,挟神一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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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喁我斯于,蹑履星辰上。双鸟不分飞,短翎实所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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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屋两头居,嬉游不可状。六月寒瓜肥,嚼冰涤府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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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半持作冠,狂呼极跌宕。秋雨催归人,膏车各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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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揖君庐,入门删三让。拜母升后堂,排筵倒家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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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集》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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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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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曾公早年时的友人,大多结交于旅途之中,则可以说明,曾公早年行踪飘忽。但二十四岁之前,曾公尚未迈出湖南省一步,其所到之处仅限长沙、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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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于道光十四年甲午入京,十五年乙未留京,十六年丙申离京,此后游历江南,沿清江、扬州、金陵溯江而行,所以鄂、豫、冀、鲁、吴、赣、皖等省,均有其足迹。此时曾公所见所闻,应当比以往丰富许多。道光十八年戊戌正月第二次入京,八月请假离京,路经襄樊,十二月抵家,虽然其间游历范围与以往相同,但见闻之深刻,自然大有提高。至“舟次安陆,遇大风,邻舟数十,鲜有完者,公舟独无恙”(《年谱》卷一),莫非曾公有上天相助?此事为曾公旅途中重要阅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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