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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季以还,满洲以客帝临朝,于中原故族,自不免盗憎主人,时见嫌忌。以是牢笼摧抑,无所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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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以官为生之流——所谓士大夫,劫于威,瞀于利,固已缄口卷舌,纷纷入彀,以相习于巽顺矣。惟是种见不泯,积怨日深,民众复仇之念,不能自已。故明亡而后,民间之秘密结社,借宗教迷信之力,号召徒党以从事‘反清运动’者,不下教十起,而白莲教实隐为之魁。乾、嘉之际,一再发难。风靡五省,清廷竭海内之兵力,犹十年而后定,则其力量可知。其后分布蔓延于各地之‘红阳’‘青莲’‘八卦’‘天地(添弟)’‘无为’等组合。又皆为其支流与苗裔,则其潜势力之大又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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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季年,清廷方以鸦片之战见挫于夙所蔑视之英夷(当时官文书习用语),举数百年来京旗绿营积弱之实况,一旦暴露于外,又连年凶荒,流亡载道,百姓既无自安,铤而走险者实繁有徒。所谓‘重熙累洽’之幻局,至此已洞穿雪亮,了无实际。当时地方文武官吏,锢于乾、嘉以来承平之积习,类皆苟求恬嬉,玩视民瘼;循例上计,又得相与涂泽,扶同隐徇。各地巨商富室,则更酣歌恒舞,竞以豪侈相尚,以财役人,曾不少恤。于是吏治日偷,民生日蹙,贫富之界日以悬隔,而社会不安之象,遂不可掩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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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是时,秘密会党既灼见清廷统治之不足,又夙切齿于贪官土豪之压迫,触发之机已熟,官民冲突乃亟。(见王益崖所著《太平天国革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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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足可见当时清政府地位已是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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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三节 曾公与时代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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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以上所述,我们对曾公所处的时代背景,应该能获得大概了解。当时,无论政治军事,还是社会人心,无不呈现动荡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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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咸丰年间,洪秀全、杨秀清于广西金田揭竿起义,攻陷武昌、汉阳,定都金陵,纵横十七省,历时十五年。同时,受此影响,山东捻党亦大肆作乱,扰攘数省,1数年后方才平息。当时,曾公作为一侍郎官,在长沙创办团练,虽然起初屡经挫折,备尝艰辛,然而最终平定叛乱,挽回危局。曾公若非有其与众不同之处,怎能立下如此功绩?尽管受时代背景所局限,缺乏民族思想,不能为汉族立下盖世功勋,但拨乱反正、平息内乱,其历史影响如江水滔滔般深远,如日月经天般永恒,并非寻常之人所能企及。曾公何以能有就如此成就,本人将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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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三章 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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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家世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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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大批评家圣皮韦(Sainte Beuve,1804-1869))曾认为:“研究一种作品,必须先知道那个作家的家世、生平及性格。”(见郑振铎所编《文学大纲》卷四)因为一个作家能有所作为,与其家世、生平及性格之间存在莫大关系。了解该作家的家世、生平及性格之后,便十分容易了解其作品。此种观点同样适用于对人生的认识与批判方面。一个人的人生,包括其学问、品行、事业、成就,相当于此人一生的作品,若要对其人生作品进行研究,则不可不先了解其家世。因此,本人在评述曾公生平之前,首先要阐明其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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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二节 曾公的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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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曾公的家世,东湖人王安定所编《曾公大事记》中有所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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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曾文正公,讳国藩,字涤生(原名子城,字伯涵)。先世居楚之衡阳。国初有名孟学者,始迁湘乡之大界里,遂为湘乡人。孟学生元吉(按:元吉乃孟学之孙。见曾公所作《大界墓表》,王氏所作《求阙斋弟子记》已依之改正矣。)元吉之仲子曰辅臣者,公之高祖也。辅臣生竟希,诰赠光禄大夫。妣彭氏,诰赠一品夫人。竟希生玉屏,字星冈,是为公王父,初封中宪大夫,累赠光禄大夫。妣王氏,初封恭人,累赠一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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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冈公的言论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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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家自明代以来,世代务农,乐善好施,谨遵孝悌之道,而并非显赫之族。星冈公年少时,行侠仗义,喜结交有识之士,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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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少耽游惰,往还湘潭市肆,与裘马少年相逐,或日高酣寝。长老有讥以浮薄将覆其家者,余闻而立起自责,货马徒行,自是终身未明而起。余年三十五,始讲求农事。居枕高嵋山下,垄峻如梯,田小如瓦。吾凿石决坏,开十余畛而通为一,然后耕夫易于从事。吾昕宵行水,听虫鸟鸣声,以知节候,观露上禾颠以为乐。种蔬半畦,晨而耘,吾任之;夕而粪,佣保任之。入而饲豕,出而养鱼,彼此杂职之。凡菜茹手植而手撷者,其味弥甘;凡物亲历艰苦而得者,食之弥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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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宗自元、明居衡阳之庙山,久无祠宇,吾谋之宗族诸老,建立祠堂,岁以十月致祭。自国初迁居湘乡,至吾曾祖元吉公,基业始宏。吾又谋之宗族,别立祀典,岁以三月致祭。世人礼神徼福,求诸幽遐;吾以为神之陟降,莫亲于祖考,故独隆于生我一本之祀,而他祀姑阙焉。后世虽贫,礼不可堕;子孙虽愚,家祭不可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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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早岁失学,壮而引为深耻。既令子孙出就名师,又好宾接文士,候望音尘,常愿通材宿儒,接迹吾门,此心乃快。其次,老成端士,敬礼不怠;其下,泛应群伦。至于巫医僧徒,堪舆星命之流,吾屏斥之,惟恐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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