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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在致彭筱房、曾香海的信函中云:“弟尝谓带勇须智深勇沉之士,文经武纬之才。数月以来,梦想以求之,焚书以祷之,盖无须臾或忘诸怀。”(《书札》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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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三节 论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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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行军打仗首先要具备得力的人才,那么在物色人才时,就应当持有一定的择人标准。曾公在致彭筱房、曾香海的信函中,不仅提及“带勇须智深勇沉之士,文经武纬之才”,而且有更为明确的叙述:“带勇之人,第一要才堪治民,第二要不怕死,第三要不急名利,第四要耐受辛苦。治民之才,不外公、明、勤三字。不公不明,则诸勇必不悦服;不勤,则营务细巨皆废弛不治。故第一要务在此。不怕死,则临阵当先,士卒乃可效命,故次之。为名利而出者,保举稍迟则怨,稍不如意则怨,与同辈争薪水,与士卒争毫厘,故又次之。身体羸弱者过劳则病,精神乏短者久用则散,故又次之。四者似过于求备,而苟阙其一,万不可以带勇。……大抵有忠义血性,则四者相从以俱至;无忠义血性,则貌似四者,终不可恃。”(卷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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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在《日记》中亦写道:“军中须得好统领营官,统领营官须得好真心实肠,是第一义;算路程之远近,算粮仗之阙乏,算彼此之强弱,是第二义。二者微有把握,此外良法虽多,调度虽善,有效有不效,尽人事以听天而已。”(己未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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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家书》中亦有相关言论:“凡将才有四端:一曰知人善任,二曰善觇敌情,三曰临阵胆识,四曰营务整齐。吾所见诸将,于三者略得梗概,至于善觇敌情,则绝无其人。古之觇敌者,不特知贼首之性情伎俩,而并知某贼与某贼不和、某贼与伪主不协。今则不见此等好手矣。贤弟当于此四大端下工夫,而即以此四大端察同僚及麾下之人才。第一、第二端,不可求之于弁目散勇中;第三、第四端,则末弁中亦未始无材也。”(《家书》卷五——咸丰七年十月二十七日致沅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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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曾公理想中的军事人才应具备多种条件,但总体而言,则首先必须勇敢无畏、充满血性,其次要洁身自好、光明磊落。所以,曾公在致彭筱房的信函中写道:“带勇之人,诚如来示,不苛求乎全材,宜因量以器使。然血性为主,廉明为用。三者缺一,若失輗軏,终不能行一步也。”(《书札》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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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将才,西方人往往认为是得益于天赐禀赋,而曾公则认为主要是依靠后天努力。比如曾公在批复吴廷华的禀文时写道:“为将之道,谋勇不可以强几,廉明二字则可学而几也。弁勇之于本营将领,他事尚不深求,惟银钱之洁否、保举之当否,则众目眈眈,以此相伺,众口啧啧,以此相讥。惟自处于廉,公私出入款项,使阖营共见共闻,清洁之行,已早有以服弁勇之心。而小款小赏,又常常从宽,使在下者恒得沾润膏泽,则惠足使人矣。明之一字,第一在临阵之际,看明某弁系冲锋陷阵、某弁系随后助势、某弁回合力堵、某弁见危先避,一一看明。而又证之以平日办事之勤惰虚实,逐细考核。久之,虽一勇一夫之长短贤否,皆有以识其大略,则渐几于明矣。得廉明二字以为之基,则智、信、仁、勇诸美德,可以积累而渐臻。若不从此二字下手,则诸德亦茫无把握。”(《批牍》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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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四节 论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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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分析曾公关于将才方面的论调,我们便可以大略推知曾公在选拔将才时所采用的方法。既然曾公理想中的将才首先必须勇敢无畏、充满血性,其次要洁身自好、光明磊落,那么曾公在选将时,就会以此作为衡量标准。曾公在回复恭亲王、桂中堂的信函中写道:“大抵拣选将才,必求智略深远之人,又须号令严明,能耐劳苦。三者兼全,乃为上选。”(《书札》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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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在招募乡勇时,曾经制定有《招募之规》,其中所规定的招募标准为:“须择技艺娴熟,年轻力壮,朴实而有农夫土气者为上。其油头滑面,有市井气者,有衙门气者,概不收用。”(见《杂著》卷二)而在选将时同样如此,比如在回复左宗棠的信函中云:“李迪庵兄弟之选营官,专取简默朴实,临阵不慌。弟不能于临阵观人,而取简默朴实,略仿李氏之意。”(《书札》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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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回复姚秋浦的信函中云:“将领之浮滑者,一遇危难之际,其神情之飞动足以摇惑军心,其言语之圆滑足以淆乱是非。是故楚军历不喜用善说话之将,非仅弟一人然也。”(《书札》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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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之所以立下如此选将标准,不仅是因为曾公理想中的将才应当不失忠义、充满血性,而且是由于曾公亲眼目睹当时绿营军的腐败堕落。曾公在回复李元度的信函中写道:“国家养绿营兵五十余万,二百年来,所费何可胜计?今大难之起,无一兵足供一割之用,实以官气太重,心窍太多,漓朴散醇,真意荡然。”(《书札》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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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在选拔将才方面做到尽善尽美,的确不容易。所以,曾公在回复庄卫生的信函中云:“承询选将一节,猥以湖湘俊彦朋兴,推求汲引之原,鄙人瞀瞀,奚足以言衡鉴?风云际遇,时或使之,生当是邦,会逢其适,于鄙钝初无与也。抑又窃疑古人论将,其神明变幻,不可方物,几于百长并集,一短难容,恐亦史册追崇之辞,初非当日预定之品。要以衡才不拘一格,论事不求苛细,无因寸朽而弃连抱,无施数罟以失巨鳞,斯先哲之恒言,虽愚蒙而可勉。”(《书札》卷八)选将时,固然不必拘于一格,但在所谓不拘一格的同时,依然要有一定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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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在《书札》中对选将标准的论述,基本就是上面所摘引的内容。而在其《家书》中,亦有相关言论,如:“大约选将以打仗坚忍为第一义;而说话宜有条理,利心不可太浓,两者亦第二义也。”(《家书》卷八——同治元年六月二十三日)所谓“打仗坚忍”,即前面所提及的“临阵胆识”;所谓“利心不可太浓”,即前面所提及的“不急名利”。至于“说话宜有条理”,则与前文中的“才堪治民”颇有关系。曾公在致胞弟的信函中,写道:“杨镇南之不足恃,余于其平日之说话知之。渠说话最无条理。凡说话不中事理、不担斤两者,其下必不服。故《说文》君字后字从口,言在上位者,出口号令,足以服众也。”(《家书》卷七——咸丰十一年四月初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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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时观察其胆识,平时则观察其言行。选择将才的方法,大致就是如此。而曾公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忽视对人才的考察。所以,石达开评价曾公,云:“虽不以善战名,而能识拔贤将,规划精严,无间可寻。大帅如此,实起事以来所未觏也。”(见薛福成所作《石达开就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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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五节 论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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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达开称曾公“不以善战名,而能识拔贤将”,仅是对曾公在善于选将方面的赞赏。而王闿运称曾公“以惧教士,以惧行军,用将则胜,自将则败”(见《湘军志·营制篇》),则说明曾公不仅善于选将,而且善于带将。韩信善于带兵,而汉高祖善于带将;鲍超、杨岳斌善于带兵,而曾公善于带将。古往今来,不同的人物,不同的事件,却包含相同的道理,倒也是一有趣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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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曾公善于带将,那么其带将之道究竟如何?曾公在回复李鸿章的信函中云:“用兵之道,最贵自立,不贵求人;驭将之道,最贵推诚,不贵权术。”(《书札》卷十九)即是说,带将之道,首先是以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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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在《日记》中云:“近年驭将失之宽厚,又与诸军相距过远,危险之际,弊端百出。然后知古人所云‘作事威克厥爱,虽小必济’。反是,乃败道也。”(己未六月)即是说,带将之道,贵在既能宽容又不失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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