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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08 伊藤宗城(1818—18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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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10 原宇和岛藩主。他在幕府末期的政局中发挥了巨大作用,负责新政府成立初期的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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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12 其中,我们来看两条最能体现出清朝观点的条文。首先第一条是关系到以后走向的重要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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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14 嗣后大清国、大日本国被敦和谊,与天壤无穷。即两国所属邦土,亦各以礼相待,不可稍有侵越,俾获永久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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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16 特别是后半句,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互不侵犯。然而,在此处清朝的真正意图并不如此单纯。下面是负责起草条约的李鸿章下属陈钦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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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18 日本与朝鲜邻近,两国的强弱之分在《明史纪事本末》中即有明示。最近又闻日本接近朝鲜。倘若其野心在于吞并朝鲜,我东三省将失去壁垒,需提前做好对策。如今其前来通交,乘此机签署条约,并不能保证永久安全,起到牵制之效。即便如此,直指朝鲜实乃不妥,概括称之为“所属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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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20 也就是说,这一条约并非泛泛地规定了友好与互不侵犯,而是带有不让日本入侵朝鲜这一具体目的,理论上和四年前的总理衙门的奏章内容并无区别。然而要是明确指名朝鲜,或是为此单设条款,唯恐会过于露骨而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才采用了这一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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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22 汉文表达的“所属邦土”按照清朝的解释,不仅是在其直接统治下的中国,而且包括朝鲜等朝贡国。如果进行朝贡的话,在礼节上会产生上下关系,因而分别称为“上国、上邦”和“属国、属邦”。当然,和我们如今所理解的属国,意思和内容是不同的。然而,正是将这些不同的国家都称之为属国,埋下了问题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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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24 其次是第二条,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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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26 两国既经通好,自必互相关切。若他国偶有不公及轻藐之事,一经知照,必须彼此相助,或从中善为调处,以敦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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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28 也有意见认为,《中日修好条规》不仅是为了日清两国的对等关系,而且带有日清合作的意图,这一条的存在便是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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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30 如果单纯只是日清的合作,那么日本方面也有此意。正因为如此,才接受了这一条。但是,至于要怎么合作,却是另外的问题。李鸿章想把日本用作对抗西方的“外援”力量,这就需要将日本与西方隔离开来,与清朝“联手”。对清朝而言,日清“联手”不过是为了“牵制西方人”的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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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32 这时,正逢美国舰队对朝鲜展开了攻击。这是为了报复五年前发生的烧毁入侵大同江的美国商船的行为,被称为“辛未洋扰”。得知此消息的清朝当局,当然关心朝美关系的走向,然而同样担忧的是,日本可能会与美国遥相呼应,一同进攻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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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34 日本以前就存在着吞并朝鲜的野心,再加上近年来与西方各国的良好关系。且不论客观来看这一认识是否正确,却难免让清朝对日本产生猜疑和戒备。李鸿章等人首先担心的是朝鲜半岛问题,其次是在东三省和北京的安全问题上,日本会和西方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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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36 倘若如此,那么《中日修好条规》的第一条和第二条就有着密切关系。前者是对日本的警戒,后者则是与日本“联合”。这两条看似截然相反的条文,放在朝鲜洋扰的当下,从防止日本进攻朝鲜半岛这一点,其一致性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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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38 李鸿章·袁世凯:东亚的近代·现代中国的起点 [:1705920574]
1705921839 龃龉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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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41 但是,伊达使节团们却未能捕捉到清朝方面的这一想法。首先关于第一条,他们向本国报告为“所属邦土,并不是指藩属之地”。其理由、经过并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日本从一开始,就认为“所属邦土”不包括清朝的朝贡国和属国,直到最后这一观点也没有改变。朝鲜等属国的问题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一点和清朝存在着根本上的矛盾。但这一矛盾的凸显,需要经过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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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43 而立即表面化的问题,却是围绕声明要保持友好和相互援助的第二条上的对立。伊达等人认为,它和清朝与美国缔结的《天津条约》的内容是一样的。虽然从文字上看确实一样,然而清朝方面的意图却存在差别。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这一条就被周围看作是对抗欧美的日清防守同盟,并大肆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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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45 这和明治政府力图避免与欧美关系恶化,从而修改条约的利益发生了冲突。事实上美国等国家也提出了抗议,日本唯恐遭到西方列强的猜疑,慌忙向清朝抗议,要求删除第二条。翌年即1872年,日本再次派柳原前光去往天津,试图和李鸿章进行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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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47 这意味着要修改已经签署的条约。尚未答应之前,对日本提出的这一要求,李鸿章的疑心更重。当然,他不打算和柳原进行修改条约的谈判。不过,在双方数次接触的过程中,清朝方面做出了补充说明,声称第二条并非是军事同盟,这才总算减少了欧美列强的猜疑。第二条虽然未被删除,日本政府判断其影响已经减弱,才最终批准了《中日修好条规》。外务卿副岛种臣来到天津,于1873年4月30日与北洋大臣李鸿章签署了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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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49 这么看来,《中日修好条规》终究不是为了建立日清之间平等的友好关系,或是进行合作的条约。反而是,当时已经存在的日清之间的矛盾均被包含其中,这种看法比较稳妥。在此之后,日清的互相猜疑不断加深,对立不断产生,也可以说是必然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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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51 其中最重要的是,《中日修好条规》第一条对“所属邦土”的规定。它不过是利用了西方式的规定国际关系的条约这一形式,特别是反过来利用了它的约束力,来达到保全包括现有的属国在内的清朝的邦土罢了。李鸿章在谈判当中使用的这一手段,在处理与日本和西方各国之间的关系中成为一大争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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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21853 李鸿章·袁世凯:东亚的近代·现代中国的起点 [:1705920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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