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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全传 10. 对手张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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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到1876年，我们把目光转向李鸿章的政坛对手也是晚清一位十分引人注目的重臣——张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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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和李鸿章是两位能力不同的竞争者，如同他瘦小的身材与李鸿章高大身姿的明显差异，如同他的清廉和李鸿章的贪婪一样截然不同。在学术上，张之洞是一位高出李鸿章很多的伟大学者。尽管李鸿章备受人尊敬，但是张之洞的文学水平被认为是清朝除了梁启超之外最优秀的。改革派的梁启超曾担任《时务报》主编数年，梁启超的文体介乎于古文和白话文之间，文笔非常优美，阅读者经常被他的文字所感动。张之洞也许更被中国文学界的杰出人物所推崇，他的朋友也大部分都如同他一样——清正廉洁、不收受贿赂，因此被其他同僚厌恶，因为他们做不到这样的清廉，但是正因为他们的清廉，这些人在他们所在的领域备受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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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很多荒谬的做法，密吉先生曾这样说过，“在任何一个西方国家都可能会把他们这样的学者关到精神病院”。他以张之洞的具体做法为例，“把成堆的废物材料投入山东和大连湾，以阻止西方列强把军舰驶入天津港”；为监视日本兵，他的计划是“设计了一个巨大的危险陷阱，其中包括在日本兵驻扎的地方挖了一条很深的壕沟”，但是密吉先生看来，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很少有人会记得一些在中国历史上的战争中成功运用的谋略；举例来说，如诸葛亮由于缺箭，就在船上扎了好几百个草靶子，然后让船缓慢地驶向敌军。干草后面，隐藏着数名士兵，他们卖力的敲鼓，敌人以为有兵来袭所以疯狂的射箭，当然这些箭正好射到了草靶子上了，这样诸葛亮很快就得到了数万支箭。另一个事例是在长江的上游，孟良在绝壁上开凿的方形石孔依稀可见。在三峡最险峻的峭壁上，孟良和他的军队凿石穿孔，插入铁钎，架木为梯，攀援而上，在夜里出其不意地突袭敌军，后在山顶扎营，临风不惧，这段阶梯被称为孟良梯。中国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事例，过去的谋略在今天也可以适用，但是张之洞不是军人而是一名博学的学者，所以他首先想到如此的权宜之计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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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吉先生认为张之洞在汉阳铁厂生产铁路钢轨时的很多做法也很荒谬，不过他也曾说张之洞的织布局值得称赞。张之洞在做南京总督时在南京城中主持修建了一条马路，把马车和东洋车带到了这里。他担任武汉总督时，同样把东洋车带到了武汉，在武汉时他创办和整顿了许多学院和务农学堂，这在中国如此多的总督中是独一无二的创举，在这个晚清卫道者身上交织着传统与现代、坚守与开放的复杂情怀，他是那段过渡性时代的标志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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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6年张之洞还只是四川学政时，他在当时所取得的成就在当地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想最好在这里透露一下这位有点排外的官员的思想状况，这样读者才可以更好地了解到像李鸿章这样的一个人是多么困难地在与外国人和国内排外势力进行着周旋。下面翻译的奏折由已故总领事克莱门·艾伦先生完成，我简单修改了几个字。艾伦先生是一位伟大的中国学者。无论我何时需要什么资料，他总会帮我找到最原始的中文资料，我努力用最准确的文字来表达他们的性格和思想，但是我觉得我翻译的《北华捷报》不够精彩。以下是张之洞写给朝廷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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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忠实的仆人张之洞现在虔诚地把这本奏折放在双膝。我总是听到这样的言论“中国人和西方蛮夷水火不容”，所以圣上的国土也容不得分予他们。封臣内乱的耻辱也许才刚刚冲洗干净，因此我祈求政府不要忘记过去的伤痛。我们必须顺从上天的意识，遵循人类的意愿，但是政府应该维护其威严，时刻准备赶走那些野蛮残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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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清楚地知道这些蛮夷实质上是披着羊皮的狼，他们生产鸦片，来换取我们实用的金银，来填满他们深不可测的欲望沟壑。鸦片腐蚀我们人民的心灵，摧残我们战士和官员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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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晰了这些外国人的贪婪和邪恶后，先帝曾愤怒地派遣高级军官前去珠江走访调查。这些军官下令焚毁鸦片，并扣押了这些蛮夷的货船，这也是我方采取军事行动的绝佳理由。无论如何事实证明琦善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对于与蛮夷签订停战协议，他愤怒万分，他认为这是对军事指挥官的羞辱和伤害；但是他的责任迫使他割让了一小块领土，并让出了老虎岛指挥的位置。失去了老虎岛的天然屏蔽，这些强盗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变得贪得无厌，要求的越来越多，他们一次又一次亮出残忍凶狠的军队，他们占领香港，把手伸向南京。在南京他们引诱一位将军前来，并在宴会开始前当面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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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能更加相信以下中国故事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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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偷袭了一位高级指挥官（叶鸣城），并把他带到了国外。这些蛮夷的罪行罄竹难书，这是其中一件让人永远无法原谅的罪行。虽然如此，但先帝还是和他们签订了和平条约，同意他们关于贸易往来的建议，这显示了我们政府的仁厚。您忠实的仆人不禁想到上次上书中谈论的关于这些问题的言论，不禁叹息人在某一瞬间的决定造成了一生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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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国内前仆后继的反抗事件过后，西方蛮夷更加疯狂地实施他们邪恶的阴谋。他们转身撕毁条约挑起争端，他们把船开到了天津港，我们的水手不得不成为战斗者；但是这些西方蛮夷一旦跨出沙漠，就想要更加幸运的穿过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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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我们拥有僧格林沁将军，他是位足智多谋的人，他设定好策略要把这些蛮夷赶回他们自己的国家。他下令让中坚部队埋伏在海岸附近以保护驻地。他告诉下属说，如果我们能够幸运地活着相见，那我们一定是成功了，敌人闻风破胆、落败而逃。但是谁能够预料两个营地起火、我们的军队溃不成军呢？随即蛮夷蜂拥而上，处处可见他们的身影，如遍地的青蛙和虫子一样多。他们突然改变路程直接越过我们的驻地闯入我们神圣的领地，他们烧毁我们的家园，监视我们的城市和村庄，顿时山河失色；国家的战车被迫离开，星空也不再明亮。陛下从皇宫撤离，这再一次说明了我们与蛮夷不能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陛下和众位大臣应该记住这耻辱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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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些蛮夷希望人民相信他们，让他们的关系更紧密，这样他们可以吸引人民走进他们邪恶的信仰。他们建立驻地，修建建筑，在里面放置漂亮的祭坛，用那些奇闻轶事引诱无知的人，就这样，一个浩然正气的政府正在向一个蛮夷民族屈服。您的仆人我日思夜想认为这个降临在我们国家的这个巨大伤口，一定是那些愚昧无知的人造成的。如果这些蛮夷还有良知，他们将会为他们劫持人民、伤害人民的罪行感到愧疚。此时上天被激怒了，人民开始动乱不安，他们摧毁教堂，赶走集会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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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政府利用这个机会，在民心被激起的时候，在全国范围内发布官方通告，揭露外国人丑恶的面目，所有的义愤将会被激起，那些被欺骗的人将会惊醒。让省高级机关下令烧毁所有的外国教堂，带领人民消灭这邪恶的温床。这将会取得成效，一方面可以消灭两个已故皇帝仇恨的对象，另一方面教育了广大人民。毫无疑问这个问题将会关系到我们未来的繁盛或是衰败。因此，我们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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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如果政府官员愚蠢至极在推动团结方面毫无建树，行动失败，而这些都是政府的指示，人民也不敢说任何关于斗争的言辞。最终的结果是中国的人民被责怪，反而官员有责任和义务惩罚他们。那些给蛮夷让路的人成为值得赞赏的官员，而那些反抗和抵抗的人却被认为是不忠，因为他们破坏了中国良好的声誉。您的仆人我担心那些品性恶劣的人会每天越来越多，而那些正直的大臣会被孤立甚至驱逐。这不仅会使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道德堕落的行列，更重要的是他们相当于拿着自己国家的钱为这些蛮夷办事并支持他们的宗教理念，这将是件十分可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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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是一名学生，直到后来我的读书生涯被打断。尽管我读的书不多，但是我也明白这些都是妥协签订求和条约的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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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48年汉宣帝统治时期，匈奴多次进入中原进行掠夺。西汉政府在那个时期国力强盛、兵力雄厚、补给充足。但是，他们没有听取赵简攻打匈奴的可取建议，反而采纳了温祥的妥协意见，开始了和亲之路，先把皇帝的女儿寿阳公主嫁了侵略者，之后皇帝的妻妾王嫱远嫁匈奴；即便如此，在匈奴和西汉和平共处数年后，匈奴再次攻打西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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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人建立的金朝曾经攻打过南宋。那个时期的南宋拥有着数目庞大的军队和官员，然而南宋统治者们不听取岳飞抗金的建议，反而听取秦桧投降的意见。首先为了求和南宋向金朝捧上了价值连城的珠宝玉石，之后奉上了土地和金银财宝。几年后，南宋的皇帝想要使用他自己国家的一块土地，但是他仍旧不能拥有它。在海的另一边的那些野蛮的国家有北边的交趾支那（今越南）和南侧老挝，越南签订了条约后成为了一个附属国，而老挝没有签订条约，保持国家的独立。历史上这样例子很多，我们政府为什么不能引以为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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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七条原因将阐述我们为什么应该以武力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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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些外国人只能在夏天打仗才有可能取得胜利，而我们可以在四季的任何时间应对他们，我们拥有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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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他们只能在海战时占据有利条件，而我们在陆上征战，陆地是我们可以依赖的有利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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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他们的所作所为激起了民愤。我们满足了人民的心愿，我们可以依靠人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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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他们居住在其他国家，而我们是中国，我们与他们的较量难道不是人数上的较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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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他们相信上帝，我们有孔孟之道，这两者区别于谬误和真理的不同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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