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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欧洲国家都想向中国放贷。当英国提供一千六百万英镑时,俄国却坚持让中国从法国那里借贷,俄国自己作为抵押,从而“确保自己占据作为中国财政收入第一抵押人的位置。一旦达到这个目的,俄国规定说中国不得再进行超过六个月的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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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遥远的四川传来消息说四川新总督刚去就任,就被那些有怨言的民众包围了,其中大部分是反对已卸任总督的。一共收到了不少于两百五十份这样的请愿书。应当提醒一下,已卸任总督刘平昌是李鸿章特殊的朋友和同盟。他已经在返回家乡安徽的途中,沿长江而下走了一段距离,此时皇上诏令他折返;最终英国政府对他态度强硬,他被降级,不得再任职。中国驻伦敦公使馆称,他的降级在英国发出最后通牒之前就已经被决定了。一个法国官员的摘记把这一决定归因于法国不动声色施加的压力。但是在中国,我们将其归因于尼可拉斯·奥康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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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的养子理亲王自从日本归来,就把闲暇时间用于监督在芜湖江边宽敞园林中建造外国风格的气派房屋上。英国和法国提供了最好的家具和人手,既奢华又优雅。这些大概花费了三万两银子,而那些小摆件的价值据说数目不菲——大部分是他和李总督在最近十五年间收到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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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李鸿章从天津被召至北京,皇上下诏命他担任宗人府令,也就是中国的总理。王文韶就任直隶总督,填补了李鸿章原来在天津的职位,据称李鸿章正一身清闲,急于像兄长李瀚章一样从公务中退休,然而圣上可不愿免除他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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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李鸿章在北京被要求协助制定和日本之间新的商贸条约。总理衙门希望日本首相松方正义到天津解决此事,但是被公使干脆地拒绝了。又是一个日本人无礼地回绝了李鸿章!然而,当时的李鸿章并没有什么恰当的位置;事实上,连他可以方便会见日本公使的合适办公场所都没有。为了满足这一需求,皇上下令为他在总理衙门预备住处,同时任命八位秘书和副手在他手下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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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还给李鸿章发了一只木章,上面刻着“最高总专员之印,皇上诏令授予全权以完成条约”,这只印章是木制的,表明李鸿章的“全权”带有临时性质,还表明一旦条约缔结完成,他将被降至为他预备的学士闲职。然而,许多欧洲人认为,皇上过不了多久就将不得不给他更多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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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李鸿章居住在一座大佛教寺庙中,这座佛寺在金鱼道游行场地对面,靠近皇宫的东华门。他被皇上召见,不久后李鸿章就派人把家人接了过来。然而中国人说他的事业已到尽头,如今等待他的只有退休。刘坤一像往常一样已经数次提交了辞职书,却仍旧被令返回南京。张之洞总督仍在武昌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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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中一次召见中,据传李鸿章已经数次要求更多战舰,他甚至强烈抗议当局在水师方面吝啬的政策。如果真是这样,这些很少为外人所知的抗议必定很不张扬;他的政敌仍旧不懈努力,准备控告李鸿章的一名姓尚的心腹官员,这名官员是腐败三人党仅存的一员。控告之所以拖延许久,是因为必不可少的初步调查的重要性,以及在尚某曾任职的几省搜集证据所消耗的时间。山东总督李秉衡如今已经完成了他的报告,而且不出所料,该报告完全是要打算扳倒尚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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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一个侄儿是从开平到山海关铁路建设的总专员,也陷入了麻烦,因为他已经被新总督召去提交一份自己过去三年管理工作的陈述。单单是礼部就给这个李专员拨了六百万两白银,还不算省级部门的出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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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海关道台的公认人选罗丰禄,前佩阳海军秘书和前总督李鸿章的亲信,也遭到了告发,当地一份报纸称,首先告发他的人之一是文廷式,这个人是军机处章京以及宫中女眷后来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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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一党看样子处境不佳,但是李鸿章就好似一个了不起的魔术师,袖子里总是藏着一些牌,立刻就变出了新戏法!立刻扭转局面!名声败坏的李鸿章被任命为中国皇帝庆祝他的特殊朋友——俄国年轻沙皇加冕礼的特使。在天津有一场为李鸿章饯别的宴会,外国团体在宴会上显示了更深的尊敬。新任总督和天津市所有要员都出席了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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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登宴会厅装饰着李鸿章七十大寿时亲自赠送的刺绣,显得富丽堂皇,美得令人赞叹,所有的陈设都如同一千零一夜中的一个梦境,而不是我们耳中乏味无趣的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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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议会主席为李鸿章的健康祝酒,“这位我们大家熟悉的前任总督,您在总督一职以卓越的能力任职二十年;是中国显贵中得到西方国家最多赞誉的一位。我们借此机会,对阁下安全执掌国家之舵,乘风破浪驶入和平之港,向圣上和国家所做的一切表示最深厚的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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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祝贺阁下拥有为和谈带来圆满结果的坚忍,尽管您本人经受了危险和苦难,但您却成功地渡过公众的非难风暴。(响亮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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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满怀喜悦地看到阁下尽管年岁已高,却身体硬朗,精神矍铄。您的身材远远高过身边的人,所以我们也意识到,在才智和管理能力上,通过您长期任职为学士、军人和政治家所展现出的非凡品质,您也令同胞们望尘莫及,堪称亚洲最耀眼的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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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在此任职期间,曾经执掌发展前进之策鞭,在进行改革中又面对如此多的反对。许多工程有赖于您才得以开始,虽然它们也许尚未结束,却标志着中国命运必须前进的真实轨迹。铁路、电报、学堂、医院,等等,都是您促进国家发展中耿耿之情的明证,还表明您比任何一位中国人都更赞赏且懂得西方文明。阁下赴往欧洲是一件重大历史事件,必定充满惊喜,我们也希望这将标志着中国发展进程已经进入了一个标志性时期。”这番话赢得了许多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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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丰禄代表李鸿章用英语发言,其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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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危难意识促使我为君王和国家效力,保障他们对和平的最诚挚渴望能够实现,虽然和平同我们如今生存时代的趋势相反,却一直是中国人民的理想,也是中国政治家终极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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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先生接着代表新任王总督说道:“这个大厅的名字表明并使我们记起了李鸿章早些年在他著名的外国上尉协助下为国家所做的贡献。他这长长的一生都用来造福百姓,如今又响应诏令,踏上这个年龄上的大部分人会自然躲避的艰难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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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在与外国人长期交往的过程中从未受过如此深的感动”,当地报纸上说,“对整个职责的热心和真挚也使继任者感到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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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再次展现出这些演讲是很有意义的,因为要知道李鸿章曾经有二十多年生活在天津人之间。他们看到他周围围满了寻求特许权的人;他们和他做过生意;他们亲眼目睹着他的一言一行;因此一个身份显赫的英国人在最了解李鸿章的人面前这样评价他,表明当远离宫廷纷争时,至少李鸿章不像在北京那样名声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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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如今了解到,那些针对罗丰禄的指控已经被调查并证明为无依据;而且他的职位和名衔全部未变,当时还被任命为李鸿章赴圣彼得堡的特殊使节团的总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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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会有什么东西会吸引李鸿章在香港着陆。“瘟疫在这个殖民地肆虐,”他说,“而且他不希望船只在新加坡被隔离检疫。”他乘坐的是一艘法国汽轮,也许能表明这一点。俄国公使卡西尼伯爵竭力阻止他带上自己的英国医生。但是李鸿章对自己的老朋友欧文医生仍旧非常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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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96年4月23日,他和他的随从人员乘上一艘俄国志愿军舰队的船,离开了沙伊得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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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汽轮为这批乘客装饰一新,李鸿章得到了俄国领事和乌德托姆斯基王子(他和大皇子一起环游世界)以及俄国外交部的一位先生的会见,后两位是外交部专门派来接待大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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