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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曹操没想到的是，荀彧的抗议居然无比激烈。作为曹操的创业伙伴、资深谋士兼好朋友，荀彧一点面子都不给，指着曹操的鼻子教育道：“你身为汉朝的臣子，应该全心全意为大汉王朝服务，虚心地收敛自己的权力。你现在这样做，根本就是小人嘴脸！”（本兴义兵以匡朝宁国，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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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怒了。倒不是因为荀彧说话不给他面子，而是因为他不能忍受在这样的时刻，自己麾下最核心的谋士居然发出如此不和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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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普通的意见争论，而是基本路线的分歧，在这样的问题上如果不能站在曹操这一边，就只能站到死亡的那一边去，即使是荀彧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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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正因为是荀彧所以更不能例外。在曹操最信任的位置上，荀彧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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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荀彧收到了一份来自曹操的礼物——一盒食物。可是打开之后，荀彧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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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曹操什么都没说，但荀彧却什么都听懂了。当天晚上，荀彧服毒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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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士就此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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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荀彧死后的许多年以后，司马懿还是常常会想起这个走路步步留香的优雅男人，“不管是从书里读到还是亲眼所见，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像荀令君那样的贤才啊”（书传远事，吾自耳目所从闻见，逮百数十年间，贤才未有及荀令君者也）。惋惜之余，司马懿更加低调、更加内敛，恨不得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扑到工作上，但又小心翼翼地把每件事情都做得看上去无比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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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里，司马懿一直以庸才的面貌示人。不要以为做庸才容易，让一个天才收敛锋芒本身已经很难，而每件事情都要做到不好不坏恰好在平庸线上徘徊，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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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所有庸才一样，司马懿熬着年龄中规中矩地升职：先是升为黄门侍郎，然后转议郎，再进入丞相东曹属，最后做到主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司马懿最终会停留在某个不高不低的职位上，然后坐等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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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司马懿相信自己的人生轨迹不会如此平庸，他可以等，等到曹操的时代结束，就是他大展宏图的时候（说得通俗点就是他在等曹操赶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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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着露脸，一不小心会露了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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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建安八年到建安十五年，又是七年过去了，上个七年司马懿在装病猫，这个七年司马懿在装乌龟，总之伪装成各种无害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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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九年，小动物司马懿迎来了一件大事：他奉命参加随军讨伐割据汉中的军阀张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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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司马懿第一次参加军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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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是益州北进中原的门户，也是中原压制益州的桥头堡，不管对当时割据益州的刘备还是雄踞北方的曹操来说，战略位置都极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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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的张鲁并不是一个难缠的对手，真正难缠的是汉中复杂的地形。在北方大平原上驰骋多年的曹军发现自己完全适应不了南方的崇山峻岭，在阳平关前连连吃瘪，最后连粮食补给都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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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叹了口气，下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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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曹操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冒险家，年纪大了，有家有业了，做事情开始保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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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曹操，整个曹营老班底都已经暮气沉沉，不怎么愿意做事、愿意冒险了。所以当撤退令下达的时候，没有人阻挠，大家默默地拔营、收旗，井然有序地准备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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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曹营里并不是没有充满冒险精神的年轻人，在撤退的过程中，一个年轻的谋士意识到了曹操的战术太过于保守、求稳，很有可能会让千载难逢的战机从手中溜走，于是，他决定去找曹操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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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不是司马懿，他的名字叫刘晔，曹营第二代谋士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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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晔的人生履历跟荀彧、荀攸、司马懿这些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不一样，他从小是个问题少年，暴力倾向极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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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晔的老妈在他七岁的时候过世。这位老妈也是个猛妈，在临死前她一直拉着刘晔的手，对刘晔说：“你老爸刘普的小老婆不是个好东西，等你长大后一定要替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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