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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过人,真是一物降一物,曹操、诸葛亮、曹爽都治不了的司马懿,却被张春华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可能连司马懿自己都觉得太丢人了,事后偷偷跟别人说:“我不是怕我老婆,我是怕饿坏了我的两个儿子。”(老物不足惜,虑困我好儿耳!)说的时候还左顾右盼,生怕被张春华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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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正儿八经地记载在《晋书》上,给司马懿阴鸷、厚黑的人生添上了一抹亮色。透过这个故事,我们终于看到那个城府极深、步步算计的司马懿身上,原来也有人性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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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面司马懿只会在最亲近的家人面前展现,走出房门,那个在张春华面前手足无措的司马懿从此消失,再次恢复了老辣、沉稳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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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初六年,司马懿再次升职,封向乡侯,任抚军大将军、假节,领兵五千,加给事中、录后台文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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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司马懿升官都升麻木了,不过这一次还是让司马懿小小地激动了一下,从侍中兼尚书仆射升任抚军大将军、录后台文书事,不仅官品提高了,而且实权也大大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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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后台文书事是个相当不得了的职务。所谓“后台”是一个行政机构。当天子离开都城的时候,尚书台会分为两部分——随皇帝巡行处理前方政务者,叫“行台”;留在后方处理后方政务者,叫“后台”。所谓“录”就是总管的意思,因此“录后台文书事”就是说当我曹丕不在京城的时候,你司马懿就是我们大魏国的后台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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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抚军大将军就更不得了了,位列大将军之下、三公之上。按曹丕的指示,在他出外巡游时,后方的中央军和地方军,统统要听抚军大将军的调遣节度,这权力实在不小。也就是说,虽然司马懿直接指挥的士兵只有五千人,但他却有调动十余万大军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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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军大将军的任命,意味着司马懿终于摸到军权了!司马家族的悲苦经历让司马懿深深懂得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司马家族终于再一次摸到了枪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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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的如此信任让司马懿受宠若惊,口称“岂敢”,连连推辞。曹丕抬手制止了司马懿的谦虚:“这两年政务繁杂,朕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授予你这个官职,不是给你的恩荣,而是让你替我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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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这才千恩万谢地接受了这一职务,从此手握军政大权,成了曹魏统治集团中少数几位重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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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说他很忙倒也不是句空话,从登基以来他确实忙得不行,六年来他留在洛阳或许昌的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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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忙什么?说起来有点尴尬:在忙着打东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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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几年来他一场能搬上台面的战役都没打过,虽然军队留在前线的时间还没行军途中的时间久,但理论上曹丕确实一直在忙着南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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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年前,也就是黄初五年,曹丕刚刚打完东吴,那一次不幸遇到了长江洪峰,之所以说不幸是因为曹丕刻意避开了洪峰时间,谁知道那一年的洪峰却迟到了,正好跟曹丕撞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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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波涛汹涌的长江,曹丕悲叹了一句:“魏虽有武骑千群,无所用之,未可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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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回许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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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去一年,曹丕又坐不住了,任命完司马懿后,曹丕开始风风火火地筹备他即位以来的第四次南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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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征已经成了魏国的习惯,大军动员起来轻车熟路,当然,一如既往还是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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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反对的人叫鲍勋,也是当年劝进的积极分子。他反对的理由是曹丕这么多年穷兵黩武,把国库都耗尽了。鲍勋倒不算冤枉曹丕,连曹丕自己都承认这几年把国家玩得有点穷,但他就是忍不住要打仗,因为他打仗的收益实在太大了——不是军事收益,而是政治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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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劝谏曹丕出兵这件事情本身跟玩俄罗斯转盘一样,霍性被砍了,刘晔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大家纷纷猜测鲍勋会是什么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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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答案揭晓:曹丕当场把鲍勋贬官了。比霍性幸运,比刘晔不幸,凑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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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六年三月下旬,曹丕大军终于踏上了南征的道路。临行之前,曹丕还不忘下诏给司马懿:“仲达啊,我的后方就交给你了,当初汉朝开国的时候,曹参虽然战功不小,但丞相的位置还是给了萧何,为什么?就是因为后方保障最重要,萧何立功最大啊。你能让我南征没有后顾之忧,就是你的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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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感动得一塌糊涂,望着曹丕远去的方向不停地磕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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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感动之余,司马懿心里还是想着:“比起萧何,其实我更愿意做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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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这时候,恐怕司马懿也没想过要当刘邦,毕竟没有谁生来就立志要当乱臣贼子,每一个权臣都是被时代造就的,而这个时代暂时还没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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