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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曾经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让历代皇帝都很不爽,所以尽管帝王多尊孔孟,但真正能把君主排在社稷之后,又把社稷排在人民之后的皇帝,却凤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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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刘备是其中之一。刘备不是要把蜀汉让给诸葛亮,他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嗣子不才”。刘备的思路也很明显:与其让刘家天下彻底葬送在儿子手里,不如将天下拱手让给诸葛亮,至少刘家的社稷宗庙能保住,更不用说两川的百姓可以免遭流离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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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么信任诸葛亮,才能说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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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后人却很奇怪,总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刘备。自古以来,白帝托孤非但没有为刘备带来任何仁者之名,反而让他坐实“阴谋家”的身份,几乎所有人都愿意相信,刘备这番话并非出于本心,而是为了彻底收服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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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历史这种东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刘备这番话不是在玩弄权术,正如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刘备这番话是在玩弄权术一样,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使刘备真的在玩弄权术,那也是基于对诸葛亮无比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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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万一诸葛亮有谋权篡位的野心,刘备这番话一旦流传出去,那么诸葛亮的篡位行为简直就是名正言顺,他甚至可以打起奉先王遗诏靖国难的旗号,至少在舆论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就算诸葛亮不想篡位,只想当个霍光、曹操一类的人物,刘备这句话也足够让诸葛亮拉起虎皮作大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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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无论刘备出于真情还是假意,在托孤时候对诸葛亮流露出来的信任,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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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司马懿连羡慕嫉妒恨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这已经超越他最狂野的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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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得到的信任比司马懿更多,而刘禅却比曹叡更加暗弱,像诸葛亮这样的托孤重臣,在新朝的地位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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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备死去,诸葛亮已经“一手遮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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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蜀汉政坛上还是有一些不自量力的小鱼小虾米,想从诸葛亮手中分走一杯权力的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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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便是另一位托孤重臣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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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严与诸葛亮之间其实并无私仇,要说清两个人的矛盾,就不得不提到蜀汉内部的派系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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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国演义》中,我们看到蜀国仿佛是一个无比团结、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仿佛所有人都团结在以诸葛亮为首的丞相府周围,高举兴复汉室的伟大旗帜,奔向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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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绝非如此,蜀汉内部其实派系林立,其中最有影响力的是四大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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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是北方元老派,代表人物是刘备、关羽、张飞、赵云、简雍、糜竺等人,是陪着刘备一路创业吃着方便面、住着地下室过来的,可惜这批人中能活到刘禅时代的,已经没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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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是荆州集团,代表人物是诸葛亮、马良、马谡,都是刘备来到荆州后前来投奔的,以荆襄士人为主,是刘备集团收购的第一批员工,也是跟着刘备一路吃便当、睡办公室沙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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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派系可以叫作东州集团,代表人物是李严、法正、孟达。这个集团的骨干成员都是当初跟着刘焉和刘璋在益州创业打天下的班底,在刘备入主益州后果断“弃暗投明”,跟随了刘备,是刘备治理西川的主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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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而言,第四个派系就挺惨,可以叫作益州集团,没啥特别厉害的掌门人。比起东州集团,这批人才是真正的益州土著,可是一直被外来的刘焉、刘璋所压迫,直到刘备入主西川后为了制衡东州集团才算恢复了点元气,但是在整个蜀汉政坛,这个派系的影响力也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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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白帝托孤之时,真正在蜀汉政坛有影响力的派系也就只剩下荆州集团和东州集团,刘备托孤的时候之所以单独选中了诸葛亮和李严,其实也是为了平衡这两个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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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李严怎么可能是诸葛亮的对手?刘备尸骨未寒,李严就被诸葛亮扔到江州,远远离开了政治中心成都——李严还没来得及蹦跶,就已经没机会掀起什么风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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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要的就是大权独揽,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权势欲强烈,而是因为诸葛亮心里有一个梦想:完成先帝遗愿,光复中原,兴复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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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项宏大的工程,对国力弱小的蜀国来说尤其如此,所以必须采用高强度的集权政治,把蜀汉帝国的每一滴血液都注入战争机器当中,诸葛亮绝不允许任何人来掣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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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建兴五年,也就是曹魏太和元年,诸葛亮终于铲除了权力路上的一切障碍,权势滔天的诸葛丞相把目光转向了秦岭以北,那里,有先帝一生未竟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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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此之前,诸葛亮还有一件小小的事情要做,也就是这件小事,让诸葛亮第一次和司马懿有了交集,而在两人之间牵线的那个人,就是孟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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