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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诸葛亮是三国时代最懂这句话的人。理论上,借助这样的高科技后勤装备,蜀军的粮食供给短期内不会出现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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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诸葛亮完全没想到会碰上司马懿这么丑陋的战术,明明掌握着优势兵力,却龟缩在阵地里面就这么耗着,诸葛亮跟随刘备征战半生,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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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诸葛亮原来的计划中,这一仗绝对不可能拖到雨季,借助技术革新所带来的后勤运力飞跃,诸葛亮完全有信心在运动战中一举击溃曹魏主力,然后不慌不忙地收割上邽的麦子,失去机动兵团的陇右地区立刻就会插遍蜀汉的大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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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司马懿会来这么一手,诸葛亮有些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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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不淡定的人是留守汉中负责后勤保障的中都护李平(就是李严,这时候他已经改名为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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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李平很不爽,本来他在江州也算是一方封疆大吏,吃香喝辣,呼风唤雨,结果不小心着了诸葛亮的道儿,贪图虚名跑到了汉中,这下算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让诸葛亮欺负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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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恶的是诸葛亮拿他当幕僚,让他督运粮草——我堂堂骠骑将军,位同三公!粮草?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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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每次跟李平伸手要粮草李平都是一阵腹诽心谤,但也只敢把怨气留在肚子里供五脏六腑交流,该怎么筹备军粮还怎么筹备,可是这场秋雨,却让李平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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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李平还不敢把困难告诉诸葛亮,好员工都是把问题留给自己,把答案交给领导。李平虽然不是好员工,但他没有胆量把问题抛给诸葛亮,因为他理论上跟诸葛亮平级。诸葛亮的分工非常明确——一个管打仗,一个管后勤,如果因为李平的工作环节出了问题导致诸葛亮的工作无法展开,李平能想象得到诸葛亮将会如何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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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前线传来消息,诸葛亮打得非常漂亮,胜利在望,如果因为我的后勤工作没有搞好导致北伐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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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不敢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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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定换一个思路来思考这个问题,李平相信,一切问题都会有完美解决方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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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诸葛亮收到一封来自李平的信,信里没有多少废话,只是传达了后主的一句口谕:值天霖雨,运粮不继,请丞相把队伍拉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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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仔细读了李严的信,心中闪过一丝不解:“陛下的口谕,为什么要李平来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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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疑惑只持续了一瞬间,以诸葛亮的忠诚与谨慎,是绝对不可能违抗皇帝陛下的圣旨,更不可能又让大军陷入断粮的危险中,幸好,这里的战事也快成鸡肋了(鸡肋这个词儿还是曹操几十年前在汉中发明的),那就干脆退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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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小心翼翼地收起李平的信,同时下令,全军准备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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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诸葛亮一声令下,蜀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撤兵,卤城的主力部队收到撤退命令后依然不动如山,直到围攻祁山的部队被撤了下来,跟他们会合后,全军才缓缓拔营,经由卤城以东的木门道,准备向南撤往蜀汉益州所辖的武都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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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站在望楼上,再一次观赏了蜀军整个撤兵过程,越看越心惊。纪律严明的部队他不是没见过,但从来没见过在战败撤退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秩序井然的部队。善胜者不败,善败者不亡,司马懿突然觉得,只要诸葛亮还活着,蜀军就绝不可能被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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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司马懿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决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再次巩固一下自己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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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转身走下望楼,宣布在中军帐开会,然后下达了军令:“蜀军已经撤退,张郃,命你率精兵追击蜀军,务必斩首而归,一雪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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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一听,愣了。他不知道司马懿复杂的脑袋里又在运算什么东西,因为从纯军事的角度考虑,诸葛亮退兵时军容严整、层次分明,这时候轻兵追击,不等于羊入虎口吗?况且追击诸葛亮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这是王双用生命作代价换来的铁的教训,在魏国连新兵都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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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张郃不能这么说,只能拣个比较中规中矩的理由反对道:“兵法上说,‘围城必阙’、‘穷寇莫追’,现在去追击,不合乎兵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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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才不管什么兵法不兵法,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追诸葛亮必然倒霉的定律”?但他要的就是让张郃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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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难道想违抗军令吗!”司马懿阴沉的声音让张郃心中一震。这次战役中张郃已经无数次试探司马懿的底线了,他早已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虽然打仗不如自己在行,但对军权却抓得极紧,绝不容许任何人置喙。张郃明白,自己如果继续顶撞下去,很有可能会被司马懿拿来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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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遵命!”张郃十分勉强地领了军令,转身点兵去了。望着张郃的背影,司马懿竟然感觉到有些疲倦:做个像张郃这样纯粹的武人,简单而直率,也许日子会很轻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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