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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司马懿来说,这是很难忍受的失败。督战雍凉快五年了,他的履历表上没有街亭之战、陈仓保卫战这样辉煌的战绩,只有数场大败,还断送了老将张郃的性命。如今,他连对部署的控制权都没有了,居然要靠找皇帝借势才能保持令行禁止,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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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司马懿紧紧闭上双眼,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如此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缓缓出了一口气:“我可以忍,我可以等。胜利终将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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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过程如何,只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司马懿愿意忍受将士的鄙夷、皇帝的怀疑。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忍不了,司马懿就不是司马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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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叶落五丈原,世间再无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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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毗的到来给蜀军传达了一个明确的信息:“打死我都不会出来。”蜀军大将姜维很失望地对诸葛亮说:“辛佐治(辛毗字佐治)带着符节过来,恐怕魏军再也不会出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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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冷哼一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么简单的道理司马懿怎么可能不懂?司马懿本来就不想出战,他要是真想打仗,哪里用得着玩这种千里请战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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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的较量中,诸葛亮早就把司马懿看透了,知道司马懿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跟自己往死里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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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前线的士兵能耗,后方的经济撑不住啊,庞大的后勤开销每天送到诸葛亮案头,诸葛亮已经心力交瘁。祸不单行,没过多久,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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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三路伐魏,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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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再一次秉承了东吴用兵雷声大雨点小的传统,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向前线,一听说魏主曹叡御驾亲征,孙权亲自率领的吴军主力二话没说扭头就走。本来是跟着诸葛亮搂草打兔子的,结果兔子没打到,迎来一头老虎,孙权当然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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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孙权撤了,东路的孙韶还凑什么热闹,拍拍屁股瞬间也走了,只有陆逊、诸葛瑾率领的西路好歹搞了一番大阅兵,耀武扬威了一下,当然,最后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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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叡尽起魏国精锐,紧张兮兮地御驾亲征,结果遇上那么一群莫名其妙的敌人,简直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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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魏军来说是喜剧,对蜀军来说就是悲剧了。这场胜仗带来的政治意义远远大于军事意义(军事意义几乎等于零),没过多久,东线大胜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魏国,传到了苦苦对峙的司马懿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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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机会不利用一下就太对不起东吴人民的无私奉献了,司马懿收到消息后立刻下令全军狂欢,一时之间魏军大营化成一片欢乐的海洋——为了确保诸葛亮知道自己在狂欢什么,司马懿还特地派了两千个嗓门最大的士卒跑到大营外,添油加醋地高声欢呼:“胜利了!胜利了!大魏国胜利了!吴主孙权派来使者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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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拙劣的把戏当然骗不过诸葛亮,诸葛亮摇摇鹅毛扇,不屑道:“吴国顶多退兵,绝不可能投降的,就算他真要投降,怎么可能把使者派到这里来?”说罢,诸葛亮还嘲笑了司马懿一番,“司马懿也都老大不小了,何必玩这种小孩子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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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对此置之一笑,司马懿也没当回事儿,两个绝顶智者之间玩这种小诡计是毫无意义的。司马懿本来就没想过诸葛亮会上当,也就是随便找个乐子,给无聊的对峙添加一点活跃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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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几十天过去了,诸葛亮依然隔三岔五送来战书,司马懿回一封不痛不痒地信给诸葛亮,然后依然龟缩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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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于魏蜀大营间的蜀国使者都已经习惯了这项毫无意义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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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他带着诸葛亮的战书再次来到魏军大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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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战书,司马懿照例瞄了一眼,除了文字越来越刻薄也没什么新鲜东西,司马懿提笔写下一封同样没什么新鲜东西的回信,交给使者,正当使者转身要离去的时候,司马懿突然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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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最近挺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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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是在问自己。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使者老老实实相告:“我家丞相夙兴夜寐,真正做到了事必躬亲,因为害怕属下刑赏有所偏颇,只要是二十军棍以上的刑罚都是亲自过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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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话的时候使者挺直了腰板,连声音都洪亮了几分——有这样一位兢兢业业的丞相是每个蜀汉人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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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孔明吃得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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