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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67 对司马懿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简直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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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69 没有人知道司马懿在乐呵什么,大家只觉得太尉大人在辽东的各种表现都很匪夷所思。要知道,在冷兵器时代,大雨是行军用兵的宿敌,尤其是曹魏,从于禁到曹真无不吃够了秋雨的亏。而比起当年那几场秋雨,今年的雨季似乎来得更加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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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71 司马懿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只盼雨能下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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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73 倾盆大雨连续下了一个月,辽东成了水乡泽国,平地上都能涨起数尺大水,低洼处简直变成了湖泊,魏国大军泡在水中,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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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75 远征军中大多数人都听说过“水淹七军”的故事,更不乏参加过曹真伐蜀的老兵,一场大雨非但让他们浑身湿透,更让全军军心惶恐,生怕这个司马懿重蹈了于禁、曹真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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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77 于是,便有人向司马懿提议,不如把营地转移到高处去,就算不为避雨,至少也能稳定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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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79 司马懿一口否决:“我军营地本来就不在低洼处,何必移营?贸然移营,若是让公孙渊乘虚而出,谁来担责任?至于稳定军心,我倒是有比移营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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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81 说完,司马懿当场下令:“再有敢说移营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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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83 军令一出,三军悚然,但还是有不开眼的,过了几天,都督令史张静没有理会司马懿的命令,居然又提出要移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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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85 司马懿等的就是这种人,二话不说当场把张静拉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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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87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提起移营的事情了。时间久了,大家也慢慢发现司马懿扎营的地点其实选得很安全,根本没必要担心洪水问题,于是军心慢慢稳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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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89 襄平守军的军心比魏军更稳定。大雨一起公孙渊就喜得眉飞色舞,大喊“天助我也”。一天暴雨下来,辽东军民登上城楼一看,城下变成了一片泽国水乡,魏军大营像几座孤岛一样漂浮在水洼上,根本没法靠近城墙,更不用说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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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91 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辽东军民从卑衍军团覆灭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三三两两地走出城门放风,发现魏军果然没什么动静,于是越发嚣张,居然成群结队跑到城外打柴放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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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93 魏军气得够呛:我们这是打仗呢,你们就不能严肃点吗?于是纷纷向司马懿请战,就算打不下襄平,至少骚扰一下辽东军民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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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95 然而,司马懿却严令不许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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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97 大家有点蒙了,当年诸葛亮北伐的时候司马懿就是死守营寨还情有可原,可现在是我们在攻打别人,老是不让出战算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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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699 司马懿还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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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701 大家急了,难道太尉做乌龟还做上瘾了?一个叫陈圭的司马一脸不满地跑来问司马懿:“太尉,当年您攻打上庸的时候大军昼夜不停地狂奔数百里,只用了十几天就攻克了坚城,斩杀了孟达。现在我军远征在外却如此不紧不慢,属下有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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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703 看着陈圭这张不服气的脸,司马懿终于决定不再玩高深,于是他很耐心地解释道:“当年孟达人少,但粮食能支撑一年之久,而我军人多,粮食却只能吃一个月,我是跟粮食赛跑,怎么敢不快?可是现在呢?贼兵多,我兵少;贼兵饿,我兵饱。何必速战?况且大雨连绵也无法速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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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705 陈圭一直仔细地听着,但还是没有被彻底说服,于是司马懿继续解释:“自从发兵之日起,我最怕的不是公孙渊来攻打我,而是怕公孙渊跑掉啊。现在公孙渊的粮食快吃完了,我们的包围圈却还没有合拢,我们就去攻打他、掠夺他,我恐怕会把公孙渊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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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707 陈圭此时才恍然大悟,连呼“太尉英明”,司马懿欣慰地点点头,总结道:“兵者诡道。要根据不同的情况做出不同的反应。公孙渊虽然没粮了,但仗着秋雨还不肯投降,我就是要让他安心才不进兵攻打。为了打击一帮放牛砍柴的小兵就把公孙渊吓走,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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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709 司马懿难得说那么多话,这番话既是对陈圭说的,也是对手下请战的将士说的,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向司马懿请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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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711 司马懿十分从容地处理了这次小小的“请战危机”,至少比当年在祁山的时候从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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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713 一个月后,云破日出,魏军的包围圈也彻底合拢了。而借助大辽河暴涨的水势,司马懿也已经把所有攻城器械都用船运到了襄平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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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0715 司马懿呼吸着辽东雨后清新的空气,抬头望着襄平城,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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