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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范的老婆刚好怀了孕,脾气也不太好,冷冷嘲笑了一句:“你在徐州的时候想砍了徐州刺史,这是在为难下级;现在你又来羞辱吕昭,这是在为难上级,你的器量也太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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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范的心情比孕妇还差,一听这话怒火中烧,拔出佩剑用剑柄猛撞老婆肚子,结果没把握好力度,导致老婆流产,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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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曹爽当政的时候,桓范已经官拜大司农,居九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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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曹爽都听说过,所以他一脸怀疑地看着何晏:“你说的是桓范桓元则?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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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此人虽然行事鲁莽,但心思缜密,出谋划策往往切中要害,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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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虽然心中还有疑问,但他对何晏还是言听计从的,于是特地命人准备礼物给桓范送去,并且一直保持着对桓范的礼遇,九卿当中,他就只敬重桓范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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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曹爽不爽的是,桓范似乎不愿接受曹爽集团的拉拢,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即便是在曹爽权势如日中天的时候,桓范也只是表示了有限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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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桓范高明的地方。这个老狐狸早就看出来,桓范和司马懿之间会有一场生死较量,在敌我情势未明的情况下贸然站队未免太草率,而且风险太大,最大的筹码,一定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刻再掷下。桓范决定继续观望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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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怪乎何晏要叫他智囊。行事鲁莽是桓范的一面,思虑深远是他的另一面。这两个矛盾的特质完美地统一在桓范身上,成了这个老狐狸最好的伪装,连司马懿都差点被他的伪装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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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矛盾的特质也是一把双刃剑,尽管智囊桓范每一步都谋划得很漂亮,却在最后关头犯了鲁莽的毛病,一个小小的细节,断送了他全家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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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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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等人理解不了桓范的深谋远虑,他们觉得一开始不站队到最后再来押宝的行为纯属骑墙派行径。他们的处事风格是高调、张扬,这群经历浮华案打压的名士迫不及待地要向全洛阳、全魏国宣布:我们是曹大将军的人马,我们咸鱼翻身了,别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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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已经和曹爽结成党羽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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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曹爽也并不排斥这种高调,相反,他也迫不及待地要向整个魏国政坛——尤其是司马懿宣布,我有我自己的党羽,有我自己的集团,我可以跟你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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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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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司马懿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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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何晏等人的高调加盟,司马懿明显感觉到曹爽的态度逐渐不那么恭敬了,商量政务也没原先勤快了。有时候,曹爽还会假装不经意间小小地“专断独行”一下,然后偷眼观察司马懿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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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把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但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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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司马懿正处于极度激烈的心理斗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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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站在政治生涯的巅峰上了,现在曹爽却要把他踩在脚下。对付曹爽这种人,司马懿有十足的信心,可是一旦跟曹爽开战,就等于和曹氏宗亲开战,就意味着向天下宣告我司马懿已经变成了王莽、董卓这样的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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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当年的预言也就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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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司马懿,对于曹氏王朝大体上还是忠诚的。但以司马懿的性格,不可能不考虑自身和家族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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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向曹爽妥协,做一个周公、萧何这样的名臣;还是和曹爽开战,做一个王莽、董卓这样的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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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的内心从来没有这么煎熬过,然而,曹爽的行为却让人越来越难以容忍,当年那个温良谦恭礼让的曹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张扬跋扈、野心勃勃的曹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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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的天平开始向王莽和董卓倾斜了,这个时候,曹爽又不失时机地下来一剂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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