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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曹爽决定找无良奸商司马懿退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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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种一锤子买卖退货是很难的,中护军一职都给出去了,除非当面撕破脸皮,否则很难收回。幸好,曹爽在玩手腕这方面的天赋比打仗强,对此他有的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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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六年秋八月,曹爽突然下令撤销禁军中的中垒营和中坚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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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的举动给了司马懿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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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过,禁军中护军直接统率中垒、五校两大营,曹爽撤了中垒营,等于给中护军司马师来了个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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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为了堵住众人之口,在撤销中垒营的同时中坚营也被撤销了,让人觉得中领军曹羲的职权似乎也被打了个对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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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手玩得太流于表面,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中领军曹羲麾下保留的武卫营是禁军中最精锐的营,而且武卫将军正是曹爽的弟弟曹训。至于留给司马昭的五校营,人数少不说,下面还有五个校尉相互掣肘,是禁军中最麻烦的一个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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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司马懿好不容易伸进禁军的腿让曹爽给打断了——公然地、毫不留情面地、大张旗鼓地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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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没想到曹爽居然敢这么玩,竟然有点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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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没完,从正始六年开始,曹爽对司马懿越来越不客气,当初的谦恭礼让如今一扫而空,洛阳上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连宫里扫地大妈都看出来曹爽跟司马懿水火不相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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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七年正月,孙权大过年地又跑来折腾,导致大量难民逃到了沔水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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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司马懿的传统防区,司马懿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上疏建议把难民暂时留在沔水北岸,防止这些宝贵的人口资源落入孙权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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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是纯技术性问题,跟魏国内部斗争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让司马懿没想到的是,曹爽居然跳出来反对:“反对!不想着怎么重建沔水南岸,反倒琢磨着怎么把难民留在北岸,能不能把目光放长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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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存心来找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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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事儿跟司马懿也没多大关系,不过毕竟几万难民对魏国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出于公心,司马懿还是心平气和地抗辩道:“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对待土地人民一定要审时度势,万一吴贼派两万人阻断沔北的援军,三万人与沔南驻军对峙,再派一万人去劫掠难民,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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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哪知道怎么办啊。他只是为反对而反对,才不管这些:“不管!反正把这些难民送回去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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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不愿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上跟曹爽起冲突,反正被劫掠的都是魏国的人口,又不是他司马懿家的,爱谁谁!司马懿不是圣人,他偶尔会关心一下民生,但最关心的永远是自己和家族的利益。如果说景初三年之前的司马懿还会替魏国社稷奔走,此时此刻,他已经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政坛夜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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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司马懿退让了,派人写信给南部战区的将领:把沔水北岸的难民统统赶到沔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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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沔北哭成一片,刚刚从战火中逃出生天的老百姓在魏国士兵的恫吓下不得不重新回到烽火连天的沔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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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司马懿所料,这么便宜的外快孙权是不会放过的,他当即派人加兵柤中,把这上万难民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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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少人关心这些难民的命运——包括司马懿。司马懿真正关心的是这个事件背后所蕴藏的玄机。如果说正始五年之前,司马懿和曹爽之间还保留着一层窗户纸,那么从正始五年春天开始,曹爽就一次一次试探司马懿的底线,除了还没撕破脸皮之外,斗争已经被完全公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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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司马懿决定再忍忍,说不定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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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八年四月,丁谧找到曹爽,又献上了一条诡计:把郭太后迁回永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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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让修养功夫极好的司马懿都忍不住跳脚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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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太后是魏明帝曹叡的皇后,齐王曹芳并非郭太后亲生的,但曹芳继位之后,依例尊称郭氏为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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