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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酌情,就看你愿不愿意投入司马懿麾下,大多数人跟曹爽并没有太深的感情,立刻改换了门庭。被司马懿亲自赦免的鲁芝、辛敞和杨综不久之后被重新起用,成了司马家族的铁杆死忠,另外如裴秀、王沈、王浑、卢钦、荀勖等“曹爽故吏”也全部被赦免并被相继起用,最后都成了晋朝的实权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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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毁根基,收编枝叶,这才是真正的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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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十年正月下旬,曹爽、曹羲、曹训、何晏、邓飏、李胜、毕轨、桓范……还有倒霉的张当以及他们的全家三族被尽数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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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涉及范围最广、最惊心动魄的权力斗争以最血腥的方式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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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司马懿六十九岁,从二十九岁入仕到这一天,司马懿在政坛上摸爬滚打了整整五十年,经历了曹操、曹丕、曹叡、曹芳四任君王,战胜了诸葛亮、公孙渊、曹爽三位劲敌,终于迎来了政治生涯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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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走一步,都要停下十步来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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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集团覆灭,司马懿一家独大,曹魏政治格局翻开了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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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街头血迹未干,表彰大会已经热热闹闹地召开,当初押对筹码的大臣都有了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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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管大将军直属营的高柔进封万岁乡侯;关键时刻顶替桓范接管了中领军大营的王观封关内侯,加驸马都尉;而对于始终追随司马懿并且在最后关头用一封信瓦解了曹爽抵抗的蒋济则进封都乡侯,食七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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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柔和王观高高兴兴接受了奖赏,蒋济却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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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因为愧疚,二是因为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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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济是个有原则的人(想当年此人卖官鬻爵的时候就恪守商业道德,童叟无欺),他参与高平陵政变,不代表他同意赶尽杀绝。一封信害死数百人,司马懿觉得他是功臣,他自己却觉得这是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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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蒋济无法忍受的是司马懿欺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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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自负的聪明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受骗更耻辱的事情了。身为曹魏资深谋士,一辈子都是他在骗别人,晚年却被司马懿狠狠摆了一道,蒋济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而且,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曹爽是因为相信蒋济而自投罗网,蒋济名声臭了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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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与愤怒交织的蒋济立刻提笔上疏,拒绝了司马懿的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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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蒋济身居高位,却没有发现曹爽包藏祸心,这是我的渎职。司马太傅奋起一击,曹爽被诛杀,这是社稷的福气。说起高平陵事件,我事先并没有参与谋划,行动也不是我率领的(今论谋则臣不先知,语战则非臣所率),我是一点功劳也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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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上面出错,下面遭殃(上失其制,下受其弊)。我身为大官,老百姓都盯着我呢,如果我接受了封赏,那就等于鼓励全国人民冒功请赏啊(诚恐冒赏之渐自此而兴,推让之风由此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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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上疏的主题思想只有一个:别理我,高平陵事件从头到尾不关我鸟事。与其说是在推辞封赏,倒不如说是在向全天下表明我蒋济跟曹爽之死没有必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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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疏送上去了,司马懿当场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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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赏功臣,一方面是奖励,另一方面也是投名状:接受我的封赏,就是我的人马,曹爽集团的鲜血,每个人手里都得沾上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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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我的战车就别想再下去,蒋济居然想独善其身?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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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济上贼船就下不去了,悲愤交加,回家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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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正始十年春天的大好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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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二月,曹芳下诏,司马懿有了新的职务: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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