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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家徐老师这一招,看似微不足道,但细想还真有玄机。一来想出了具体解决问题的可操作的办法,二又没得罪严嵩,三还让皇上觉得可以依赖,实在是“心机眼力”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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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之后,徐阶的缓兵计果然奏效,俺答只在京郊地区大肆劫掠了一番就真的退回到长城以外去了,各地勤王的部队也赶来了,除阶用一招看似绝不可能的“拖刀计”达到了当年于谦“北京保卫战”的效果,而且还兵不血刃,张居正简直对徐阶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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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在政治倾向上,张居正算是彻底与严嵩决裂,走向了徐阶的政治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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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张居正 站队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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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张居正选择站队站到了徐阶这边儿,这固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就当时而言,毕竟还冒着一种巨大的风险,那也就是与严嵩集团为敌的风险,因为在朝廷上,能跟严嵩隐然形成较量之势的也就只有徐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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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史·张居正传》又说:“严嵩为首辅,忌阶,善阶者皆避匿,居正自如,嵩亦器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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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随着徐阶地位的提高,严嵩看到嘉靖越来越倚重徐阶,就想着法子要打压和迫害徐阶,不仅徐阶,凡属于他政治集团的人,他都会予以打压与迫害,又因为严嵩权势熏天,所以当时官场上很多人都不敢跟徐阶走得太近乎。可是张居正却是这其中的一个特例,他一方面跟徐阶走得很近,另一方面跟严嵩的关系处得也很好,以至于严嵩虽然看到他跟徐阶的关系很近乎,可同时自己也很器重张居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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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要说到张居正的政治智慧了,在严嵩与徐阶之间走钢丝,而且还能走得这么稳,这完全得益于他的一个重要的政治技巧,我称之为“接触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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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总是在接触中产生感情的,即便是恋人之间的一见钟情,那也得从“一见”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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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理学上看,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孤独的,因为这种孤独感,所以渴望与他人沟通与交流,因为沟通与交流,所以才产生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感与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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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像我们小时候在冬天玩的“挤油”的游戏,北方冬天特别冷的时候,小朋友就靠着墙根儿乱挤人,你挤我,我挤你,逮谁挤谁,这叫做“挤油”,挤一会儿,大家就都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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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人群里、在官场上,也有个“挤油”的原则,也就是你总要跟一些不同的人时不时地保持下接触,尤其是要与和你相对立的政治集团的人保持一定的接触,这往往比只和你那个小圈子里的人保持接触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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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虽然从“庚戌之变”中认清了严嵩的本质,也从政治立场上与严嵩集团划清了界限,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与严嵩保持着良好的接触。逢年过节,甚至严嵩生日的时候,他还是会写祝贺的诗文,甚至在明知严、徐矛盾的情况下,也会有时很自然地提起自己的徐阶的交往,这既让严嵩保持了对自己的好感,也让严嵩错误地认为他与徐阶的关系并没有达到什么了不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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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张居正聪明的地方,有些东西越摆在暗处越让人猜忌,越放在明处越让人放心。一直到严嵩最后被徐阶扳倒,张居正从私人关系上也一直保持着与这位大奸臣的接触,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比较突出的政治胆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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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有人会问了,说张居正既然在政治立场上已经与严嵩决裂了,却又保持着一种接触、顺从的关系,这难道不是一种虚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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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张居正是个实干家,也是个理想主义者,为了实现人生的抱负与理想,他并不会把世俗的行为标准当成他成就事业的行动标准,所以后来他父亲死了,按规矩他要回家守丧三年,但他为了改革大计,坚守岗位,不肯退位,以至于天下舆论一片哗然,即使这样,他还是坚持自己理想至上的人生标准,顶着重重压力把改革继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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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内心深处那种强大的精神力量,这大概就是我们平常在动画片里所说的“小宇宙”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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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小宇宙”力量的支持下,为了理想的需要,他在心理上也并不会把与严嵩的接触当作是什么虚伪、苟且的事儿,所以他在当时最为人所称道的政治气度就是不卑不亢,所以连严嵩也会这么欣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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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人,不论是严嵩还是徐阶面前,哪里缺这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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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这种不凡的气度与行动能力,所以徐阶也特别欣赏张居正,甚至是“深相期许”,所以他着力培养他,尤其是在与严嵩长期的较量过程中,把一些内幕与细节都经常告诉自己这个钟爱的学生,张居正后来在向万历帝汇报一些嘉靖朝重要的大事记的时候,曾经明确说过,徐阶的一些想法与内幕,“惟臣居正一人知之,诸臣皆不闻也。”(《张太岳集·奏疏十一·请乞优礼耆硕以光圣治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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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才说徐阶可以算是张居正人生第二位精神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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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徐阶对张居正的帮助要比当年顾璘对张居正的帮助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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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他在与严嵩的斗争过程,一直全力保护张居正,不让他到前台来与严嵩集团直接冲突,那样的话,张居正作为革命军中马前卒很快地就会牺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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