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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的第二个手段,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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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藏,一般人也会,不就是不露富嘛。可徐阶的技巧反倒不是不露富,他也学着严嵩在老家聚敛财富,尤其是严嵩的儿子严世蕃开始明目张胆地玩弄他老子手中的权力,大肆卖官鬻爵、祸国殃民的时候,徐阶的三个儿子在老家也聚敛了一些田地,一向还算清廉的徐阶对此并不严加管束,甚至这事儿还弄得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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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据此说徐阶也很贪。当然,不能说徐阶就一点贪心也没有,但更重要的是,他要给官场上上下下的人,尤其是压着他的严嵩看,他也是贪图小利、贪图财富的人。一个人若是把钱当作很重要的目标,他的政治野心也就不会大到哪里去。所以一直以来,严嵩对徐阶也是很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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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不藏私,他真正藏的技巧是“藏实”,也就是隐藏起自己真正的政治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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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在培养自己的政治势力的时候,很注意的一点是要求自己人不要跟严嵩集团发生正面冲突。他的学生,他提拔的干部,尤其是他那个圈内核心层的骨干,很少有在严嵩倒台前去使劲攻击、弹劾严嵩的,目的就是不暴露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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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暴露实力,作为副宰相,徐阶甚至往往不把自己的人安排到各部门一把手的位置。像张居正,严嵩一倒台,徐阶就违反任用程序,破格把他提进了内阁,可在严嵩倒台之前,他宁肯去让他当国子监司业,也就是国立大学的副校长,也不让他去六部这样的国家行政部门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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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让张居正任国立大学的副校长,看上去是个闲职,却很快凭这一职务成为了当时实际上的太子裕王的讲师,也就是下一任皇帝隆庆的老师。有了这样一个身份,到了太子登基后,张居正的发展就会可想而知了。这样的安排足可以看出徐阶在“排兵部阵”中对实力的隐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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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不仅善于“藏实”还善于“藏锋”,也就是连丝毫的政治锋芒也不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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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嘉靖朝的后期,朝野上下都看出能推翻严嵩的人一定是徐阶,可这一点严嵩自己直到很晚才看出来。因为他虽然也怀疑过,但总觉得徐阶不象。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徐阶一点儿政治锋芒都不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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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张居正求他去救杨继盛,他甚至提都不提。我们说“尽人事,安天命”,不论救不救得下来,你总要付出些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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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他知道当时的情况面对严嵩一切努力都会白费,而且反而会因此在严嵩面前暴露出政治锋芒来,索性就眼看着杨继盛牺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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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上一讲我们讲到俺答兵临城下,北京面临危机,他虽然不同意严嵩丧权辱国的决定,但他提出的办法也不驳严嵩的颜面,而且还四平八稳,丝毫没有与严嵩针锋相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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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因为藏住了锋芒,也就藏住了实力,这样的忍,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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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张居正 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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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的第三个手段,关键在一个“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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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即使实力够了,机会到了,也要讲究智斗,不要明火执杖的,不要动不动就“单挑”,那就表现不出政治智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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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徐阶的“忍”和“藏”,所以严氏父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时没有象样的政治对手,以至于他们贪婪的本性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尤其是严嵩的儿子严世蕃,虽然只是一个工部右侍郎,但却在朝廷内外号称“小丞相”。说这个严世蕃贪污纳贿、卖官鬻爵、走私贩卖、大兴冤狱,甚至是荒淫好色、霸占民女,简直就是无恶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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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明代那本有名的《金瓶梅》就是当时的大文豪王世贞,为了谋杀严世蕃而设计的。王世贞也是张居正和杨继盛的同学,他因为在杨继盛案中鼓动自己的父亲搭救杨继盛,结果连他父亲最后也被严嵩父子陷害至死。这就更可以说明,徐阶当初为什么要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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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以前,像《稗说》这类野史都提到王世贞为了报杀父之仇,知道严世蕃喜欢看有色情内容的书,就写了这本《金瓶梅》,先泡在砒霜里,等晒干处理后再送给严世蕃看。严世蕃看得很过瘾,边看边用手指头沾着口水翻书,等他看完了,也就中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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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一种野史的说法,先不说《金瓶梅》是不是王世贞写的,这一点学术界也没有定论,但严世蕃肯定不是看《金瓶梅》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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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家都喜欢这么说,这也可以看出严氏父子已经到恶贯满盈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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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嘉靖四十一年之前,起来反抗严嵩的仁人志士虽然可以说是前赴后继,可结果总是被严嵩父子所压制、所迫害,像著名的义士沈炼,还有我们前面说的杨继盛就是因此而被严嵩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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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嘉靖四十一年,徐阶在隐忍了十年之后,在逐渐诱使嘉靖帝改变对严嵩的态度之后,在严氏父子恶贯满盈、民怨积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之后,终于开始了“毕其功于一役”的政治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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