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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会奇怪,既然大家都是隆庆的老师,如果互相之间有矛盾的话,这个隆庆帝 他咋不管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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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啊,隆庆这个人生性就懦弱的很,他爹嘉靖把他晾了几十年,就是不立他为太子,弄得他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几十年,整天在惊恐与小心中度日,弄得心理上都有些变态了。他登基之后,最大的特色有两条:一个是不管事,随大臣们怎么去折腾,他一概不闻不问;二一个是好脾气,就算是有大臣公开指责他,他也向来一笑了之,换了是他爹嘉靖,那就要当朝廷杖了,不把人打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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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隆庆这些老师里,他跟高拱的感情最深。因为高拱来处最早,又相当于是各科老师里的“班主任”,所以是他在当年无助岁月里最为依赖的人,这和后来万历跟张居正的情况差不多。高拱在他心中,隐然已经取代了嘉靖,给了他像父亲一样的依赖感,所以隆庆把朝政交给高拱才是最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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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过来,高拱对隆庆也有这种情绪。当年隆庆蹩在裕王府的时候,他就认为看护他、保护他是自己不容推辞的责任。现在自己这位性格懦弱的学生坐江山了,帮他看护、保护这片江山,还应该是他高拱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这就造成了两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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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他比较专横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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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隆庆帝对他这份感情,高拱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连扳倒严嵩的大功臣、一手提拔了他的前朝元老徐阶也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陈以勤、殷士儋这些当年就排在他后面的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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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赵贞吉,当时主管监察系统,出于工作需要,自然想约束高拱的权力,结果高拱火起来就跟他斗,两个人一直吵到隆庆的面前。隆庆当然护着他敬爱的高老师了,所以就把赵贞吉赶回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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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李春芳,则是因为高拱在徐阶下台后还想报复徐阶,李春芳替徐阶说过一些话,高拱就把他当仇人了。老实巴交的李春芳看惹不起高拱,就主动要求“内退”——提前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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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殷士儋骂高拱的时候才说:“人都给你赶走了,这内阁难道是你高拱一个人的内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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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士儋这话还真说对了,这时候的内阁虽然还剩一个张居正,但一切高拱说了算,真的可以算是高拱“一个人的内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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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隆庆对高拱的依赖也造成了另一个结果,那就是从国家发展的角度看,高拱的行政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他勇于任事,专注于国事,也做了不少工作,在许多方面都取得过一定的成效,为后来张居正的万历新政可以说是奠定了一个比较扎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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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高拱传》里也说高拱这人特别勤快,说他每天都工作个不停,而且工作效率很高,没有什么事会拖到第二天的。他因为掌握绝对权力,所以敢于在人事上下狠手,倒是用了不少有本事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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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说回来,高拱虽然做了不少事,但因为个人的眼光问题,他做的事基本上都是“就事做事”,在制度上的变革力度并不大。我们知道,只有制度上变革往往才能促进根本性的发展,而这一点就要等到张居正来实现这个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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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起“宰相打架事件”,我们可以看到的第二点是,一直到这个时候,张居正和高拱的交情那还是非常不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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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居正的劝架,我们可以看到张居正对高拱的维护;从殷士儋对张居正“亦誶而对”,也就是殷士儋对张居正的指责,我们也可以看出这个时候,包括像殷士儋等人都认为张居正跟高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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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当时的情况也确实是这样。据《明史》记载,高拱在跟赵贞吉的斗争中,张居正是站在高拱的立场上出过力的。《明史张居正传》里更明确地说到,高拱第一次辞职复出,是得益于“居正与故所善掌司礼者李芳谋如用拱”,这里的“故所善掌司礼者李芳”是指司礼监大太监李芳,就是说高拱之所以能官复原职,是张居正和李芳共同谋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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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张居正真的跟高拱明和暗斗的话,他有必要下功夫让高拱重回内阁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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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时候的张居正,至少在政治立场上还是把高拱视为是同盟的,而在宰相打架事件中,他能挺身而出,不让高拱身陷尴尬的斗殴场面,说明他在私人情感上也是把高拱是视为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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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起“宰相打架事件”,我们可以看到的第三个关键,就是高拱这个人的性格缺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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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在说到他跟内阁其他成员的矛盾时也说他:“性迫急,不能容物,又不能藏蓄需忍,有所忤触之立碎。每张目怒视,恶声继之,即左右皆为之辟易。”意思就是说他肚量小,不能容人,又不能忍事,尤其喜怒形于色,跟很多人都搞不好关系,连他身边儿的人都跟他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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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政治这个东西,有一半倒在于人事,你说你跟人都搞不好关系,又怎么去成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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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高拱这种性格也就为后来的政治危机埋下了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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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个祸根是怎么埋下的?《明史》作为一种正史,为什么会认为张居正是阴谋陷害高拱的幕后黑手?《明史》又为之提供了哪些证据?而这些证据到底是否可信?我会在下两讲为大家详细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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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请看下集:《可疑的“勾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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