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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一旦失败,张居正向他通风报信的事儿终归会抖露出来的,张居正不怕高拱收拾完冯保之后就来收拾他吗?他在内阁这么多年,不帮其他人对付高拱,甚至不帮他的老师徐阶对付高拱,他怎么会这么一根筋地去帮这个并不见得很有前途的太监冯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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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疑点最关键,高拱这个收回太监行政权力的办法,完全是按行政流程走的,大臣的上表都要从皇帝那儿转发到内阁来,也就是说第一个看到这些奏书的就是司礼监的太监,就是冯保。冯保要跟高拱斗,一看奏书不就明白高拱的意图了吗,奏书上都写得明明白白的,这又不是什么暗杀计划,哪需要张居正来给他通风报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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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为这样一个根本不需要通风报信的计划而通风报信,而且在政治局势未明朗之前还冒着出卖高拱、得罪高拱的危险,这未免也太弱智了一些。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觉得就弱智程度而言,跟那个面对冯、张“勾结”却视而不见的高拱也有的一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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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明史》这两处言之凿凿的所谓“勾结”,其实都经不起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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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高拱确实把计划告诉了张居正,但他失败的关键并不在于张居正有没有通风报信,而在于他自己的疏忽,或者说他自己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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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疏忽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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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拱“一疏忽成千古恨”的失败过程中,张居正又做过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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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到底是依据了什么,才会这样来演绎这段漏洞百出的历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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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下集:《荒谬的阴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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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张居正 第十一讲 荒谬的阴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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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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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讲我们说了,《明史》里记载张居正跟冯保所谓的两处“勾结”的事实,其实都经不起推敲。事实上,我认为高拱的失败,关键并不在于张居正有没有跟冯保勾结在一起,而在于他自己性格上的缺陷,以及他在某些细节上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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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细节上的疏忽,我们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叫“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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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这个人,我们一再说过,心高气傲,脾气又急躁,心里藏不住事儿,嘴里也藏不住话。当时殷士儋嘲笑他的手下,还没提到他呢,他就叫起来了,结果那位山东大汉殷士儋就是因为他说了话,才差点当堂揍了他一顿。高拱不接受教训,碰到事儿还是忍不住要瞎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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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隆庆死的时候,高拱、张居正和一些大臣正在内阁的阁房里等太医的消息,突然听到隆庆去世的消息,大家都哭做一团。这其中当然最伤心的莫过于高拱,他跟他那位学生隆庆的感情那可是不一般的。事实上,我们也可以看出来,要不是隆庆跟他这位高老师的感情这么好,高拱也不至于会在政坛上这么飞扬跋扈,同时还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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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伤心啊,隆庆临死前托孤,按《明史》的说法是“凭几执拱手,顾皇后曰:‘以天下累先生。’”那也就是说,虽然张居正也是顾命大臣,可隆庆昨天躺在病床上那是拉着高拱的手,而不是别人的手托孤的,这就算是把大明王朝的命运都交在高拱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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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马上要继位的小万历不过才是个十岁的小孩儿,高拱觉得自己的责任极其重大,他即使肝脑涂地,也要报效隆庆。可隆庆现在一死,高拱激动了,一激动他就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大概是受不了这个打击,高拱当时边哭就边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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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小皇帝才十岁,天下可怎么治啊!这可叫我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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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意思是说,我该怎么样才能替死去的隆庆守好这片江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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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时候的明王朝,是千疮百孔、民不聊生,国家财政入不敷出,经济命脉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高拱任内阁首辅以来,每天都疲于奔命,他对国家的形势非常清楚,也非常担心,所以这时候心忧国事,又伤心故主,说这番话纯粹是一种感慨,并不代表什么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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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不着调的话,虽然显得你高拱要鞠躬尽瘁、勇担重任,可别人会怎么想呢?况且,冯保这时候已经凭掌印太监的职位提督东厂了,也就是掌握着特务机构了,所以高拱当时在内阁里说的这句话,当天就传到了冯保的耳朵里。这下,冯保可有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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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高拱呢,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授人以把柄了。他还在那儿热火朝天、自得其乐地搞他的倒冯运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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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隆庆六年五月二十七号隆庆病逝,到六月初小万历继位,再到六月十五号这十几天里,高拱发动了全面的攻势来对付冯保。各科给事中、御史、还有亲高拱的大臣纷纷上书弹劾冯保,而高拱则亲手在筹备改革行政程序的计划,也就是要通过行政工作流程的改革,来剥夺冯保手中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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