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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张居正 第十九讲 父与子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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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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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前面几讲的内容，我们可以感受到，张居正作为万历新政的总导演、总策划，甚至是总设计师，在经过几年的布局和谋划之后，不论是在政治上，经济上，还是在军事上，都取得了出人意料的巨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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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万历五年的时候，政治上，张居正创立的考成法已深入推行，官僚制度改革已基本完成，官场上已经呈现出一派勤政、敬业、爱民的良好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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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上，一条鞭法的试点工作已经在福建、浙江、江西等几个“经济特区”取得了试点性的成功，张居正就等着找一个合适地机会向全国推开了；而作为一条鞭法的实施基础，清丈田亩的工作也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行；更不用说张居正利用考成法收缴了大量大地主阶级所欠的赋税，良好的财政状况也为经济改革提供了很坚实的物质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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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上，张居正“东制西怀”的策略可谓是大获成功，蒙古各部落中最凶悍也是最强大的几支都被搞定。俺答被招安做了朝廷的顺义王，而土蛮和泰宁等部落则被戚继光、李成梁打得抱头鼠窜，欲罢不能。北部边患已不足为患，西南少数民族的暴动也逐步平定，真可谓是“四海一清平天下，万历新政逐东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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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回头看看这几年的成就，也难免要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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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在一首《九塞称臣》的诗里颇有些自得地说：“北地胡儿能汉语，西陲宛马尽龙形……干羽两阶文德洽，九重端拱万方宁”（《张太岳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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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诗是说，经过多年的布局与努力，国家终于不再像嘉靖年间那样危机四伏了，现在是天下太平，四夷宾服，连胡儿说的大都是汉语，连大宛的汗血宝马长得都有点龙的形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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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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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汉语在当时已经成了各少数民族的第一外语，而因为受到汉文化的影响，连汗血宝马的长相甚至都有点受华夏民族龙图腾的形状的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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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是夸张，那意思就是说我大明的影响力已经威震四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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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这句“干羽两阶文德洽，九重端拱万方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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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羽两阶”是《尚书》中的一个典故。《尚书·大禹谟》里有一句叫“舞干羽于两阶”，“干”就是盾牌，“羽”就是雉尾，也就雉鸡翎，我们看到京剧里武生背后总插着这东西，那是武将的一种身份的象征。传说治水的那位英雄大禹为了收服天下，就让手下拿着盾牌、插着雉鸡翎在各少数民族面前舞蹈。各少数民族被威慑、也被感化了，就都臣服了大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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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文德洽”的“洽”字意义非常丰富。它有沟通传播的意思，所以有个词叫“商洽”；它有广泛、广博的意思，所以有个成语叫“博识洽闻”；它有滋润的意思，所以中医上有个词叫“内洽五脏”；它还有和谐完美的意思，所以有个词叫“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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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干羽两阶文德洽”，就是说我大明朝的文治武功有如春风化雨，滋润万物，现在天下每个角落都能感受得到，所以这种功业足可以上天入地、笑傲古今了，所以才会有“九重端拱万方宁”盛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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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种震古烁今的功业是谁建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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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没说。其实也不需要说。因为舍我张居正又能其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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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实话，张居正在这诗里稍稍表现出了一丝自得和骄傲，我觉得一点也不过份。因为谁都有梦想，但光有梦想那是件快乐轻松的事儿，可要把梦想变成现实那就是一件艰难甚至是残酷的事儿了。张居正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基本上可以说是已经实现了自己万历新政这一梦想的蓝图，这在当时足可以笑傲江湖、也足可以笑傲古今了，所以有这么一丝得意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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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们说人在得意时最需要的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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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事实上却是“人生得意须谨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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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他在艰辛后会给你掌声，但在给你掌声的时候也会给你另一份磨难。就在张居正为自己的万历新政已取得了显著的阶段性成果而得意的时候，一份意想不到的巨大磨难竟突然来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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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磨难到来之前，让张居正的得意的还不只是他的万历新政已取得了阶段性成就这么简单。万历五年，进入夏天以后，张居正又接连享受到了作父亲的幸福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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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张居正的二儿子张嗣修参加科举考试考中了一甲进士，在殿试中被小皇帝钦点为一甲第二名，也就是榜眼。张居正作为一个父亲，看到儿子马上也要进入翰林院了，也就是说自己的事业后继有人了，心里当然特别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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