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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71 许多人都对钱学森被遣返一事勃然大怒。“我宁愿把钱学森枪毙了,也不愿让他离开美国!”丹·金博尔在1950年左右对他的多位朋友如此说过,“他知道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了。不管在哪里,他都值5个师!”多年之后,当被问起这件事时,金博尔说道:“这是美国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了。与其说钱学森是个共产党员,还不如说我是共产党员,我们竟把他给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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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73 钱学森的律师格兰特·库珀也同样愤怒。美国移民局从未告知库珀,钱学森的身份已经发生变化,他们也没有将钱学森被遣返一事通知给库珀。库珀很早便打算替钱学森申请人身保护令,这样,如果移民局决定遣返钱学森,就必须出庭接受质询。然而,当钱学森坐船返回中国时,库珀正在旧金山参加一次会议,直到他的秘书从《洛杉矶时报》上看到钱学森离开的消息,他才获知此事。“用‘大为震惊’来形容我当时的感受,那还是轻的。”1955年9月29日,库珀在写给美国移民局的信中说道,“如果我作为一名律师,在对方没有得到通知或没有律师协助的情形下与他打交道,那我可能会面临严厉的处罚,甚至可能被取消律师资格,我不认为作为政府部门就应该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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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75 从9月底到10月第一周,克利夫兰总统号在夏威夷、日本和菲律宾的港口都曾停泊过。尽管其他乘客到港时纷纷下船观光,但钱学森一家却一直待在船上。他之后写道,这样做主要是因为,如果他下了船,美国政府便不会对他的安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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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77 为了打破船上生活的单调乏味,钱学森一家同其他一些中国乘客交上了朋友。与他们同乘一船的大约有20~30名在美国接受教育的中国学者,他们也选择举家返回祖国。10月1日,这群人在船上庆祝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周年。钱学森在庆祝活动中演奏长笛,蒋英和钱永刚、钱永真则演唱中国民歌。在钱学森的倡导下,这些人成立了一个名为“克利夫兰总统号联合会”的小型俱乐部,成员中既包括成绩斐然的科学家,也包括只有7个月大的小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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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79 钱学森尤其喜欢与曾在芝加哥大学和马里兰大学工作过的工程学博士许国志聊天。许国志为钱学森的智慧和渊博的学识而深深折服。他发现,钱学森在船上花了很多时间阅读技术书籍和文章,但对科学之外的众多话题却也十分关注。与此同时,钱学森注意到许国志的数学才能,与他讨论了许多理论问题,这成为他们之后在工程控制论领域合作的开端。当他们两个谈起回国后准备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的声明时,钱学森看起来对即将面临的挑战——帮助祖国奠定科学和技术基础结构——十分兴奋。不过,钱学森也表达了他对于中国缺少计算机、可能影响工程学研究速度这一问题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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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81 10月8日清晨,克利夫兰总统号驶近香港。钱学森将脸紧紧贴近舷窗,逐渐认出了礁石和海岸线的轮廓。后来,钱学森写道:“我急切地向外张望,在美国居住了20年后,我终于回家了。”邮轮正式靠岸时,天已大亮。钱学森和所有中国乘客都登上小艇,直接开到九龙火车站。在那里,一大群记者早已等候在场。他们费了一番力气才挤进由一队警察把守的大房间,每个门口都有两名警官站岗。警察们成功地将记者挡在门外两小时,但最终,他们还是不得不屈从于媒体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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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83 据钱学森日后的回忆,当时,一下子便涌进了一大群记者。每个中国科学家都立时被4到5名记者包围起来,劈头而来的问题诸如:“你是否会在军工厂工作?”“你是否会从事原子弹火箭制造?”“你是不是用来交换美军飞行员的?”“你恨美国吗?”一份访谈记录显示出当时钱学森是多么不情愿与这些记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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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85 记者:你被扣押的那些文件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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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87 钱学森:此刻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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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89 记者:所有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都希望回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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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91 钱学森:我无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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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93 记者:你去美国前在哪里读的书?能不能跟我们谈谈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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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95 钱学森:这根本不重要。我不认为我需要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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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97 记者:你能告诉我们,你还有哪些朋友没有被释放回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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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099 钱学森:我们中国人在美国没有言论自由,我也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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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101 记者:美国领事馆派人来问过你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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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103 钱学森:为什么你不自己去问问美国领事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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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105 记者:回到中国后你会最终安顿在哪里?上海、北京、还是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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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107 钱学森:(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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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109 记者:你女儿是出生在美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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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111 钱学森(考虑片刻后):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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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113 记者:如果你女儿出生在美国,她仍是美国公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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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115 钱学森:你可以自己去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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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117 记者:你女儿说中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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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2119 钱学森:这是我的私事。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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