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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41 (3)建立新专业的同时,他花了很大力量将学校校园向东扩大了几百米,并争取批准建造了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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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43 院系调整后,首先面临的是房子问题。张维先在1952年时担任了三校(清华、北大、燕京)建设委员会工程处的负责人,在没有长远规划与资金缺乏的条件下,由三校建设委员会主持,从1951年至1952年在清华建造了一批标准较低的教学用房与宿舍。但在这过程中,为了用较少的投资建设大跨度的清华汽车实验室(现为燃气轮机实验室)厂房和员工食堂(现为工会俱乐部),在1952年张维采用壳体理论设计建造了我国第一个七跨,每跨6米×10.25米、厚度仅为5厘米的钢筋混凝土薄壳屋顶,由于采用壳体结构,大大减轻了屋顶自重,节省了投资。张维在担任三校建设委员会工程处处长过程中,指导土木系年轻教师卢谦(当时担任他的工程力学课程助教)协助他设计薄壳屋顶;而30多年后与他共同创办深圳大学的罗征启,当时还是建筑系的学生,在他领导下的工程处材料科做采办供应材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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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45 这时,清华大学从1952年暑假入学的学生起,一律由四年制改为五年制。1953年清华招收本科生1703人,而同年毕业的学生只有669人。这一年,根据国家的要求,清华规划今后的本科学生总人数为一万人,即每年招收2000人。一下子增加这么多学生,住到哪里去?请建筑公司造房子吧,一来没有那么快,二来经费也不够。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1954年1月3日,清华大学校务行政会议与校基本建设委员会联席会议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1954年度基本建设由清华本校自营。为此,成立了一个工程委员会,由土木系主任张维任工程委员会主任,俞时模、张儆、解沛基为副主任,其任务是在九月份1954级新生入学前,建好三座四五层、总建筑面积达两万平方米的学生宿舍楼。在工程进行期间,由副教务长陈士骅兼代土木系主任。压在张维身上的担子更加重了,所有建筑、土木和水电设计方案都要由他和副主任们听取汇报,实地勘察,最终审查决定。工程委员会与清华校方商定,从1952年入学的建筑、土木、暖通、给排水等专业抽调35个学生来完成设计、施工方案和施工时的质量监督任务,由张维亲自精挑细选的这35个学生是这一届学生中专业成绩突出,工作态度端正过硬者,主要由共青团员、共产党员和志愿军复员军人组成,服从指挥,便于管理,敬业奉献。施工工人则从社会上招收,由复员军人来管理。造什么样的楼?梁思成等建筑学的教授们为了与清华园原有皇家园林的风格相协调,主张新学生宿舍楼的建筑方案要做大屋顶,但是由于经费和施工时间的制约,工程委员会领导中部分同志坚决反对做大屋顶,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在张维的主持下,采取了折中的“小”大屋顶方案,将大屋顶的屋檐挑出长度减小了一些,但屋顶的四角仍旧做成传统形式的翘檐,屋檐之下与柱连接处外表仍旧做成传统的“斗拱”形式;屋顶内部没有采用中国传统古建筑的举架法,而是采用了比较简单的人字形木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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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50 1954年建成的1~4号楼学生宿舍楼(图中前为2号楼,后为1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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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55 1954年建成的4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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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57 但是由于屋顶外形还要做成像传统的大屋顶,悬挑还要做得比一般屋顶大不少,屋脊上还得有“正吻”。这么大的屋顶和挑出的2.5米长的屋檐,如何保证房屋的强度,给结构设计带来了许多问题。传统的大屋顶需要用又粗又长的好木材做大梁来支撑,屋顶的支撑和梁、柱结合处采用施工非常复杂的木结构,但在当时的条件下,无论资金和工期都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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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62 4号楼的大屋顶翘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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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64 张维挑选了他所教过的几位土木系的学生组成结构组,讨论出了以下承受大屋顶载荷的结构方案:屋内伸出钢筋混凝土的水平梁用以承重作龙骨,露出屋外延伸的梁外边贴木头用作装饰。屋内的混凝土梁一条一条排列,连着屋顶一根主梁,严丝合缝,从内墙伸到外墙,扎实牢固。用槽型的预制钢筋混凝土板做梁,结合楼板构成一个组合结构,在挑檐内部用钢骨架支撑,外部铺预制板,之间用螺栓相连。由于槽型板是空心结构,既保证了弯曲刚度又减小了自重,槽的两翼还制成略向外倾斜的形状以便灌浆。设计时,这些学生利用已经学过的理论力学、材料力学和结构力学知识先进行了结构的力学计算,然后安排工人在旧水利馆的西北角预制构件厂试制槽型板材的样品。在此期间张维亲自到现场去监督检视板材的生产过程。槽型板材质量是否合格,是学生们在他指导和亲自参与下完成试验和检测的。将槽型板竖起逐步加砖荷载,测试结果材料完全符合国家的建筑规范标准。同时张维还亲自观察预制板在负载时的变形程度,要求在最大允许负荷下不出现裂缝。经过半年多全体师生员工夜以继日地辛勤工作,在1954年8月开学前终于建成了总建筑面积为两万多平方米的1、2、3号楼。由于自行设计、施工,原定300万元的经费竟还有节余,他们又用节余的钱在3号楼的东面对称地建造了4号楼,还在第一教室楼与科学馆之间建造了建筑面积1256平方米的第二教室楼,这些建筑都在1954年内完工。1~4号学生宿舍楼总建筑面积达24861平方米,四栋建筑围成一个大庭院,在20世纪50年代全校近万名学生中约60%住在这里,在一段时间内保证了学生住宿和教学的需要。更重要的是,这些楼在坚持古建筑的特色、造型美观、与周围环境协调的同时,牢固结实,防腐防潮防震,经济实用,1976年唐山大地震时,这些在解放初期艰苦的物质条件下所建成的建筑经受住了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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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69 1954年建成的清华大学第二教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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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71 1954年时,学校进行了远景规划,1954年6月在基本建设委员会下设立建筑规划组,由张维任组长,吴良镛任副组长,他们的任务是负责清华大学总平面的设计、建筑任务分配及组织与监督各项任务完成。经过5个月的紧张工作,当年11月,建筑规划组向校委会提交了《基建总体规划任务书》和《1954年校园总体规划图》,同年12月,在校长蒋南翔主持的两次校务会议上确定了清华大学历史上第三个校园规划,基本形成了今日的清华大学总体蓝图。1955年1月,清华基本建设委员会增设副主任一人,任命张维担任副主任。1954年的规划明确设置了学校东、西两个教学区,学生宿舍区位于校园的北和东北边,教工住宅区在西南。1956年5月校基建委又提出了主楼设计方案,确定了学校向东发展的远景规划;随着1957年京张铁路东移800米和60年代主楼的建成,清华建校史上规模最大的校园规划基本上得以实现。今天,漫步在21世纪的清华园中,特别是2011年“福布斯”杂志在征集世界许多著名建筑师的意见后,将清华校园评选为全球14个、亚洲唯一的最美校园,消息传来,我们不禁回忆起几十年前张维对于建设这个美丽的校园所作的贡献。我们特别地感念于在解放初期、院系调整后,张维作为清华园内少有的若干位“洋博士”、“大教授”之一,为了新中国与新清华,不怕困难和辛劳、乐于牺牲和奉献的精神,也深深地敬佩他作为一个力学家,却难能可贵地具有丰富的工程实践知识与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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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76 先后任清华土木系主任的张维(右)、陶葆楷(左)与土木系学生在一起(196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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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78 1954年底,完成了清华基本建设委员会工程委员会的任务后,张维又回到土木工程系主任的岗位上。那一批被抽调建楼的学生在张维的安排下,继续专业学习,顺利毕业。张维与其中的一些学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其中当年结构组的郑金床,毕业后留校在张维创建的基建委员会建筑设计室里作为骨干力量重点培养,基建委员会建筑设计室1958年发展成为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成为清华建筑学院、土木水利学院等院系教学、科研和实践相结合的基地。郑金床后来担任了该院的副院长,他主持的清华大学综合体育馆双曲拱壳结构的设计施工完成后,张维以80多岁的高龄亲自来到体育馆,走到双曲拱壳上去实地查看工程质量和建筑结构,关心拱的受力变形情况和下部水平桩的承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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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80 据1955年时担任土木系教学秘书的方惠坚回忆:“张先生工作十分细致,对教学、学生工作都考虑得很周到,50年代中期,教学上学习苏联,学生的学习负担比较重,张先生非常关注学生的情况,经常让我们详细汇报各门课程的负担情况。”“他十分重视工科学生的工程实践教学环节,土木系各年级的课程设计、生产实习、毕业实习,他都到第一线检查准备情况和实施情况。那时土木系学生的实习大都在东北的鞍钢、长春第一汽车厂等地,他都到现场,及时提出指导意见。”更难得的是:在张维到现场检查实习情况时,还十分重视让学生通过工程实际进一步提高对力学基本理论的认识。据土木系1954级学生匡文起(后为清华土木系教授)回忆:“记得一次实习中,他问了我们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钢结构的柱子在柱高的什么位置上截面要加强?另一个问题是大型厂房架空管道为什么经一段距离要人为地打一次弯?结合这些实际问题,他又给我们讲了很多道理,使我们在实习中学习了很多结构工程方面的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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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82 这时,按新教学计划培养的土木系学生快要进行毕业设计了,张维即刻着手毕业设计的准备工作。那时所有教师都没有指导过长达一个学期毕业设计的经验,也不太明确毕业设计应达到什么样的要求。张维决定抽调了几名年轻教师,由系内的苏联专家捷尔文斯基指导,脱产试做,这样就有了活的样本。为了克服大多数教师除所授课程外专业知识面狭窄的困难,他将建筑构造、结构及施工教研组的教师混编成一个个指导小组,每个小组指导数名学生,从而顺利完成了新教学计划的最后一个重要环节,也使教师和学生都得到了与工程实际结合的综合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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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84 张维在清华土木系工作期间,特别值得提及的是他帮助和提携龙驭球的事迹。在1998年出版的《中国工程院院士自述》中,我国著名的土木工程和结构力学专家龙驭球在缅怀师恩的“自述”文章中写道:“1995年夏,收到朱光亚院长祝贺我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的贺信,当时真是思绪万千。饮水思源,落叶寻根,脑海里涌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他们在68个春秋里教育、指导、保护和偏爱我,其中有我的两位老师:陆士嘉教授和张维教授,他们是我心中十分敬仰的双子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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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86 龙驭球1948年从清华大学土木系毕业,师从陆士嘉做研究生,攻读流体力学,并在清华水工试验所兼职作助理研究员。院系调整后,陆士嘉被调离清华至北航,龙驭球留在清华大学土木系教结构力学,并师从张维研究壳体结构理论。张维当时正着手主编《壳体结构文汇》,龙驭球协助他编辑出版了五卷,从中熟悉了壳体领域的重要文献和发展趋势,并对这门学科产生了浓厚兴趣,结下了不解之缘。在此基础上,龙驭球与杨式德、古国纪合作,1963年编写出版了《壳体结构概论》的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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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79388 1956年在党中央“向科学进军”的号召下,龙驭球成为张维的在职研究生(由于当时没有明确的研究生制度,没有留下正规的学籍材料)。张维向龙驭球建议可以将结构力学的方法移植应用于壳体结构分析,在张维的指导下,1962年龙驭球提出计算柱壳结构和折板结构的力法,1964年又提出了计算圆底扁球壳的初参数法,给出在偏心集中载荷下扁球壳的理论解。张维致力于将双曲拱壳应用于清华通用车间的厂房屋顶,20世纪50年代中期,龙驭球参加了该结构的设计、施工和1:1的模型试验。龙驭球从这些经历中得到了将薄壳结构应用于土木工程的宝贵实践经验。1963—1965年期间,张维又推荐龙驭球参加制定我国建设部《薄壳设计规程》(BJG16—65)的工作,龙驭球所完成的理论研究成果被编入了该规程,《薄壳设计规程》对我国土木工程中壳体结构的设计和建造起到了指导和提高作用。以后,1992—1998年期间,龙驭球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行业标准《钢筋混凝土薄壳结构设计规程》(JBJ/T 22—98)的主要起草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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