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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泽一支创设王永义绸庄,富甲一乡。梦仙先生以举人官至户部员外。其父官江苏道员(虽居吴江,然祖籍秀水未改,故官江苏),其门悬额曰“钦旌孝子”,即其人,名字不详,行二[11],又曾倌砲台事,故其家谓之“砲台二太爷”。梦仙先生弟兄三人,长子某迁于苏,次即梦仙。梦仙与仙根为从兄弟,亦我祖之舅也。又娶南浔蒋氏,我祖母之长姊,则又我祖之僚婿也。蒋为继配,□□□[12]。梦仙先生四子,其季莘生先生,余外舅也,为邑名医。王氏课课严[13],延明师教子孙,故多入学为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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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仙先生之从弟字振之,是为第三房[14],其父名字不详。振之亦举人,学医,出苏州曹沧洲之门[15]。振之子斗生[16],继为医。莘生则斗生之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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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四世为医,皆负盛名。斗生娶于施氏,余祖姑之女也。我家人病稍重,必延斗生,治辄效。祖母得疾,每晨则泻,斗生诊之曰:“此思虑伤脾,法当进热药。”处方用附子[17]、肉桂。又令夏日,以艾灸脐下。祖母每病发,即服其方,夏日灸艾如法。十馀年,斗生已卒。偶至吴门,诣吴中名医曹融甫诊之。融甫者,沧洲后也,与王氏学出一源,视斗生所处方,以为是,然今年老,附子性烈,恐不堪,易以鹿茸。所改唯此一味,而服之即无效,仍守斗生方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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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生家有书数十箱,尘封二十年,施氏表姑命予视之,大抵皆医书,自古至今数百种,盖无不备,巨帙若《圣济总录》、《沈氏尊生书》[18]、《景岳全书》等,诸家方案下至清薛、叶诸名医书,盈箱累箧皆是也。然他书甚少,独有一宋刊宋印之吴淑《事类赋》,毛斧季[19]、季振宜、黄荛圃、汪士钟递藏。毛氏时已缺数卷,斧季以宋纸影他宋本配补之,凡两册。荛圃时又缺一册,荛圃又命工精抄补足,每卷均有荛圃校语,已不忆据校者何本也。余告施氏表姑,此书若售,当可得善价。其后以千金鬻于蒋穀孙,穀孙又以二千金鬻之上海潘氏。其他明版医书有十馀种,又有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卫生方》。其时藏书家无好医书者,故久不售。日寇之乱,盖尽散失矣。王氏藏书当不止此,何以独存医书,并普通之诸经、诸史亦无所见?余见其堂上有书箱数十,皆空无一册,疑此为诸房共有之书,先已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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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之弟曰紫峰,拔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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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军至盛泽,议置乡官,王永义最为巨室,众议择一人任之。王氏大惧,举一沈姓者为代。太平军败,沈某为清军所杀。王氏愧对之,相传建一财神庙,财神腹中立沈某木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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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元忠”原作“君直”,系元忠之号,后圈涂,于右补“元忠”二字。然忻夫所师事者,实为曹元弼,元忠之堂弟也。元弼亦为著名学者、藏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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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本”字原无,径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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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六编”原作“六编五编”,后圈涂“编五编”三字,仅存一“六”字,不成文,前“编”当属误删,此处恢复。据上海人民出版社2019年3月出版之《八年丛编》,是书实共八编,分称甲戌、乙亥、丙子、丁丑、戊寅、己卯、庚辰、辛巳丛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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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之”下疑缺“本”或“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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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又”与前“。”原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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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荛圃”名丕烈,字绍武,吴县人。“千里”名广圻,号涧蘋,元和人。均为乾嘉著名学者。“黄顾题跋”书名《黄顾遗书》,有民国二十五年(1936)秀水王氏学礼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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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按王欣夫(即忻夫)实于丙午(1966)秋因肺炎而卒。时属“文革”之初,王被关“牛棚”,身体羸殆,终于病发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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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耕云”与下文“耕芸”均通作“赓云”,名祖庆,苏州观前街“王鸿翥堂”之创建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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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培芝”通作“培之”,名文植,本贯武进,后居苏州。世医,“孟河学派”代表之一。尝为慈禧太后治病,人称“马征君”。有《马培之外科医案》等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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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吴人”云云前原写“郎中者”三字,后圈涂,改写此句。此句“中”原误写作“史”,据前文径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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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行二”与前“江苏”原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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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干写,不识为何字,字数亦不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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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课课”,第二“课”疑为“子”之笔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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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是”与前“之,”原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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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沧洲”字智涵,吴人。“吴门医派”代表之一。因治愈慈禧太后沉疴,被授七品顶戴,封为御医。有《曹沧洲医案》等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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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斗生”字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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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处”与前“药。”原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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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氏”原作“生”,笔误径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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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斧季”名扆,常熟人。晋季子。清初著名藏书家,有《汲古阁珍藏秘本书目》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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