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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业勤出生于1925年。虽然出生在爱新觉罗家族,但自打他降生,就从未享受过所谓的贵族生活,他家的境况与北京城里的贫民没有任何区别了。邻里们知道他们金家曾经是皇族,但那时候满族人并不吃香,还会遭到歧视,因此他们家里的人从不主动向人提起他们是爱新觉罗氏后裔这件事,有人提及,也马上敷衍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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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父亲影响,金业勤很小就喜欢自行车。5岁那年,他父亲专门为他攒了辆小自行车,也就从这时候起,他喜欢上了车技。等到高小毕业,家里生活更加困难,金业勤便到天津拜师学艺。最初,金业勤学的是魔术,师傅看他玩自行车有基础,就让他练车技。后来,他把妹妹金汝勤、金淑勤也带到天津,一起学艺,后来一同登台演车技。不久,他们兄妹在天津打响,表演时,常和侯宝林、骆玉笙同台,还一度与侯家同租一个房子,房子中间隔块木板,就是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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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金业勤刚满17岁,他结识了天桥撂跤的满宝珍。满先生看到这个小伙子身体健壮,聪明伶俐,车技又好,便推荐他到天桥“撂地儿”。经满先生引荐,金业勤与天桥的魏记茶馆合作,在茶馆前空场卖艺,二八分账,金业勤拿八成,魏记茶馆拿两成。在当时,这种合作方式很常见。这一干,就是六年多,当时金业勤是天桥撂地儿卖艺中最年轻的“掌穴”人,也是唯一玩车技的,观众都非常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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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金业勤的车技好,每日里来魏记茶馆看表演的观众很多,茶馆的生意也红火起来。结果隔壁的茶馆不干了,这家茶馆叫孙五茶馆。老板孙五就是新中国成立后被镇压了的“南霸天”“活阎王”。他觉得金业勤在魏记茶馆卖艺,影响了他的茶馆生意,便找到金业勤,威胁他立即离开天桥。那时候,能在天桥这地界开茶馆的都挺横的,魏记茶馆的老板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在天桥这地界儿也混了几十年,能是个善茬儿吗?听说孙五要赶金业勤走,当时就急眼了,她找孙五去说理,俗话说“横的怕不要命的”,孙五虽然混,但看她八十多岁了,就忍下了。此后,金业勤在天桥的魏记茶馆继续卖艺。他一场演十多分钟,一天要演十场,风吹日晒,脸变得特别黑,当时才十七八岁,所以观众叫他“小老黑”。在天桥卖艺的多有绰号,比如宝善林叫“宝三”,曹鹏飞叫“飞飞飞”,关德俊人称“赛活驴”,孙宝才绰号“大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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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在天桥站住脚,扎下根,养家糊口,天桥艺人的日子过得都十分辛苦。金业勤白天卖艺,晚上不仅自己练习,还要教两个妹妹车技。为了生存,金业勤练就了“不怕累、不怕困、不怕饿”的本事,这“三不怕”几乎伴随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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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仍然在天桥卖艺的金业勤,听说文化部筹建杂技团,在东四头条考试,考上了可以每月领薪水,生活从此会有保障。金业勤和两个妹妹参加了车技考试,他们兄妹三个考试都通过了,与15个节目、46个艺人一起被录用。从此,金业勤和他的两个妹妹成了新中国第一批杂技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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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业勤参加的中国杂技团,起初叫中华杂技团,是周恩来总理给取的名字,是中央政府组建的第一个国家级杂技表演团队。杂技团的四十几名演员,是从北京、天津、上海、吴桥等地的数百位著名杂技、魔术、马戏艺人中精选出来的杂技精英。金业勤兄妹三人同时入选,可见他们的车技相当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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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技团组建后,经过短时间的集训,他们的第一场演出是在怀仁堂,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等国家领导人都来观看他们的演出。据金业勤后来回忆,当时参加演出的艺人都非常激动,他们这些社会最底层,所谓“五子行”(厨子、戏子、窑子、澡堂子、剃头挑子),连人格尊严都没有的人,想不到能为新中国的领导人演出,“演到精彩时,首长们还为我们鼓掌。”这一切,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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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刚一结束,周恩来总理召集开会,让杂技团去苏联参加“十月革命三十三周年庆典”,但出去叫个什么名字好呢?周恩来总理说:“那就叫杂技吧。”中华杂技的名字,就这么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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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金业勤随团去了苏联,跑了基辅、列宁格勒、莫斯科等,还去了格鲁吉亚等加盟共和国。当时是中苏友好时期,从1950年至1951年,前后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金业勤六次赴苏联演出。1951年4月,金业勤回国后,列车刚到沈阳,马上换上军装成为第一批入朝的前线慰问团演员。正是在这次赴朝慰问中,金业勤的好朋友“小蘑菇”常宝堃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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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中国与西方交流少,杂技是重要的渠道。在“文革”前,金业勤随团去过六十多个国家演出,为中国的“杂技外交”作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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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业勤非常珍视每一次的出国演出。直到晚年,他仍保存着许多杂技团出国演出的重要图片和各种有纪念意义的节目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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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业勤保存的著名杂技演员签名照片中,最早的是50年代中期,中国杂技团赴西欧八国访问演出,随团的演员有杨小亭、蔡纯山、董凤武、王文杰、周志成、陈白玉、张华等身怀绝技的杂技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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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金业勤随中国杂技团赴芬兰、丹麦、瑞典演出,他保存了这次出访演出的节目单,几十年后,他在节目单上写下了如下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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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业勤保存的1956年夏至1957年中国杂技团赴英国等访问演出的节目单。图为金业勤在表演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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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952年中国杂技团赴芬兰、丹麦、瑞典演出的节目单。他们担心中国杂技团去进行政治宣传,因此我们改名为“中国人民杂技团”,以人民团体的名义进行友好演出,取得了很好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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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该团赴北欧演出的老演员 八十六岁 金业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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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六年来(1949年10月—1956年1月)出国人员统计材料之三》记载,1952年中国杂技团赴北欧芬兰、瑞典等国访问演出,共38人;团长是时任文化部对外文化联络局副局长的洪深,副团长是时任北京市文化局副局长的张梦庚和时任中国杂技团团长的王地子;演员有佟树旺、王桂英、金业勤、成连生、成连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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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业勤保存下来的1952年赴芬兰等国家的节目单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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