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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去找我这个恋爱顾问时,黄大哥一定是在擦车。现在想想我们两个当时的画面真是挺有趣的:他一本正经地听我说话,手中仍然不停地擦他的车;而我呢,也在擦,擦那永远擦不完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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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是最甜蜜的事,它甜蜜的滋味却是在泪中,所以我更是爱也哭,不爱也要哭,好像不哭的话,就不像是在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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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里的黄大哥,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最不好的,就是喝醉了酒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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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从台湾来到香港的时候,焦姣姐没跟在身边,这下子没人管,老毛病又犯了,整天不醉不归。直到有一天,他喝得差不多了骑上他的摩托车,发生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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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真的好危险,他躺在医院很久都不省人事。就因为这样,公司才把我们这位小媳妇焦姣姐,请到香港这个“东方之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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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焦姣姐一直都穿着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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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结婚的那天,穿的当然是一身红旗袍。后来我见过她穿各种各样不同颜色的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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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不在身边,黄大哥竟敢欺负伴娘(拍《情人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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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旗袍的她是那么动人。尤其是那天她在医院里穿的那件藏青色的旗袍,是那么淡雅,加上那份焦虑,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人穿旗袍,有比她更叫人心动的。我想,这该就是小说里写的“楚楚动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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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这只是我个人的主观,迷上焦姣姐那一刻的,还有不少人呢!其中最迷她的,是跟我在“南国”同期,后来还陪我一起去日本学舞的小鬼头吴景丽。那天我和小鬼头去看黄大哥,一出医院大门,她就宣布焦姣是她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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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哥在焦姣姐的细心照顾下,很快就恢复了健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以后,我老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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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他们之间年龄距离太大了?黄大哥比焦姣姐大近二十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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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因为,焦姣姐到了香港,思想越来越进步了?好像到了香港,焦姣姐就没怎么穿旗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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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因为,黄大哥不听话,老是酒后飞车,让焦姣姐心灰意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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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真的不懂,只知道盲目地护着黄大哥,只愿意相信黄大哥永远是对的。而小鬼头却支持她的偶像,我们这两个不相干的孩子,在背地里整天为他们夫妻俩的事在大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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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嫁到美国,消息传来,焦姣姐帮黄大哥生了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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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下子,黄大哥会乖乖地听焦姣姐的话了。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下一代,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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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1976年,黄大哥在台湾再次发生车祸。这一次,他没能大步迈过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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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但”,突然把我和焦姣姐的距离拉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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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我长大了,开始懂得什么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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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每次路过香港的时候,都会主动打电话找焦姣姐。以前黄大哥在的时候,我从来都不会找她,都仅是找黄大哥而已。那时候就算是她在家,她都自动避开一旁,不去理会黄大哥和我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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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黄大哥这一走,我们不只是通了电话,约了吃饭,有一阵子路过香港,还住在她家里。我也不再叫她焦姣姐,不知不觉改口管她叫“焦”。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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