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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年三十五，而季平子与郈昭伯以斗鸡故，得罪鲁昭公。昭公率师击平子，平子与孟氏、叔孙氏三家共攻昭公。昭公师败，奔于齐。……有司进对曰：“君子有过则谢以质，小人有过则谢以文。君若悼之，则谢以质。”于是齐侯乃归所侵鲁之郓、汶阳、龟阴之田以谢过。……桓子卒受齐女乐，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膰俎于大夫，孔子遂行。……居卫月馀，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为次乘，招摇市过之。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丑之，去卫，过曹。——《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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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嬴之为公子亦足矣。嬴乃夷门抱关者也，而公子亲枉车骑，自迎嬴于众人广坐之中，不宜有所过，今公子故过之。然嬴欲就公子之名，故久立公子车骑市中，过客以观公子。公子愈恭，市人皆以嬴为小人，而以公子为长者能下士也。——《信陵君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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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睢辞让。是日观范睢之见者，群臣莫不洒然变色易容者。秦王屏左右，宫中虚无人。——《范睢蔡泽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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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之遇燕太子丹不善，故丹怨而亡归。归而求为报秦王者，国小，力不能。其后秦日出兵山东，以伐齐、楚、三晋，稍蚕食诸侯，且至于燕。——《刺客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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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闻，乃曰：“以一仪而当汉中地，臣请往如楚。”如楚，又因厚币用事者臣靳尚，而设诡辩于怀王之宠姬郑袖。怀王竟听郑袖，复释去张仪。——《屈原贾生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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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皆喜，人人各自以为得大将，至拜大将，乃信也，一军皆惊。——《淮阴侯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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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上马，与十馀骑奔射杀胡白马将，而复还至其骑中。解鞍，令士皆纵马卧。是时会暮，胡兵终怪之，不敢击。夜半时，胡兵亦以为汉有伏军于旁，欲夜取之，胡皆引兵而去。平旦，李广乃归其大军。大军不知广所之，故弗从。——《李将军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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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长短句之相间，而构成了《史记》之不整齐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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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句子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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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过，司马迁的散文，乃是标准的散文，乃是古文家所奉为正统的散文。它何以构成这样一种面目呢？原来也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在音节上。原来诗的音节是在把单字的音节放在句尾，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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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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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散文的音节（特别是司马迁及后来的追踪者）则把单字的音节放在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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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为—次乘，招摇—市—过之。——《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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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乐—缺—有间。——《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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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夜—大惊。——《田单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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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今—得—闻教。——《刺客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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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得—欢—甚，无厌，恨—相知—晚也。——《魏其武安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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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屏—左右，宫中—虚—无人。——《范睢蔡泽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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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卒然—捐—馆舍。——《范睢蔡泽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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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呢，大概是因为诗要吟哦，最后一字音节可以拖长，而散文却需要停顿，于是非二字音节停不住，而中间的一字音节则可以拉长一个拍子，——以字音论，是单音；以拍子论，则是两个拍子；于是和二字二拍的音节配合起来，便有整齐而变化之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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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如何应付骈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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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的散文是与骈偶对待的，因此他避免骈偶；但对称是一种美感，尤其是中国人的一种美感，这对司马迁也不能不是一种诱惑，于是他遂采取了一种寓骈于散的方法，清代的批评家也有呼之为意偶而笔不偶，或笔单而气双的。唯独在有一个场合，司马迁却是用偶句，那就是作为一段的收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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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看这些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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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为我著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何，及古成败之国。——《郦生陆贾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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