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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8 日周总理作过渡时期总路线报告。9 月11 日,著者应邀发言,讲了三点。其中关于中共进城后,忘了农民是不合适的,工农生活有九天九地之差等,惹来了此后的麻烦。次日(12 日),主席讲话,大意谓有人反对过渡时期总路线,大概是孔孟之徒吧,等等,显然暗指著者。对此,著者始终拒不接受反对“过渡时期总路线”的指责,反而要求最高领导作自我批评,收回他的话。于是在会上争持不已,最后以群众“举手表决”不赞同著者作自白之发言,而改交政协日后讨论处理。会议结束之后,著者以“反求诸己”的态度,再三反身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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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著者获得“反面教员”之名,度过三十多年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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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 年著者与最高领导人发生冲突对立的根本缘由,研究者意见莫衷一是,似难有定论。在事发后半个多世纪的今天,与此有关的当年党内高层情况已有所披露,真相渐已透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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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说,建国仅三四年,党内高层就“过渡时期总路线”问题产生了严重分歧。1949 年的中共七届二中全会即决定,在建国后有一个新民主主义时期,作为实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间约需十几年或二三十年以上。而毛泽东于建国后三四年即改变了主张,以为建国三四年这一过渡已完成,现在可以开始跑步进入社会主义,在十到十五年内使资本主义绝种,于是提出了“过渡时期总路线”,并凭借领袖的权力与威信去推行,对持反对意见者加以压制。持反对意见的刘少奇首当其冲,斗争激烈。随后,又将扫除障碍行动延伸至党外,于是有了1953 年9 月著者与最高领导人的对立冲突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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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3 月5 日,苏联领导人斯大林病逝,北京于3 月9 日举行追悼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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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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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日星期六 写蓝梦九证明材料。留致忠侄〔信〕,唐有祺信,答张尧民信。尧民□□□□□□□□□□□□[1]。唐信内附三姨信。马列主义始终属于第一期文化范畴。它虽然亦讲到道德修养,但它是把它附属在阶级斗争(向外用力)内的,几乎只□为手段或必要条件看。在它亦可能达到一定的高度和深度,〔但〕它始终以对外为主,而未能□□□□□本身的价值。所谓“武器”是其□□□原在□□□□内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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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日星期日 早艮庸、渊庭及联络科傅□□同志送到车站。□□□□□□□付渊庭转交。□□□□□□□□俄文。火车九时开行,夜□□□□□□。车上阅斯大林《无政府主义还是社会主义?》一书完。车上同座有吴、李、董各位。吴、李为造纸厂工作者,董为贸易公司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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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日午后忽遇嵇文甫、王毅斋于车上,到汉一同下车,交际处人员来接,住德明饭店,□□□□。发京寓信,□□□汉。与各处通电话;□□□□。张晓岩谈□日有“江展”船开宜昌,并允代谋一□□便利。得心夫妇来□□□。彭一湖来;同时有民盟戴〔金生〕来□□□□□□□又谈张东荪□□□□□、静坐功夫得失,又谈农村劳力过剩,□□□□□□□。得心云君大曾到京。□□□□□□□□□□得其门而入。□□□□□〔购所〕需物品;刀片、油布、□□□□□□□,干鲜果品。阅巴甫洛夫两信号一书颇有难入处。不知是病在原书抑在译笔抑在自己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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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一段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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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日星期二 早出门购物。午后阅巴甫洛夫学说。晚嵇文甫来谈。彭一湖谈甚久。〔候〕张晓岩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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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日闻今日不得成行。□□□□□□电话觅之再三不得其〔所〕在,实怨自己昨〔日〕不抓紧催促。午后晓岩来电话,“江展”无适当舱位,只有改9 日行。出门购书无所得。与得心通电话。得心夫妇带小孩来谈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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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日购得“华□”船票准明早行。遇唐□蒲来□□。发鲜特老及勉中航空信,又杨开道信。得张晓岩电话说明与“民泰”船联系。午后中南统战部胡秘书长及王同志来谈延安故事,并托其致电西南接船。晚八时张晓岩来交到宜昌分公司蔡经理介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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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日星期五 早九时上船,胡秘书长来送行,并派一警卫员洪辉送至重庆,辞□□〔一行半字不清〕。舒适清洁。十时半开船。□□□有体育训练班女同志数十人,高大健壮。与洪辉谈话拟令其同我一路转回汉口。此人有神骨尚不俗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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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日夜来未能入睡,脑中浮思映出许多杂乱影子。起床后阅《谁是最可爱的人》小册,自思“仇恨心”在我难得建立,此是我与时人分别处。与同舱苟、刘、张三军界同志闲谈,闻本日不能到沙市。五时半停于“少坎”附近,洪辉登陆。闻此市镇尚有电灯及剧场。11 日星期日 夜来又失眠,精神甚苦,猛省非下决心习静不可,苟不自求调□□□精神流于机械□□□□□□□表老之例,与死去的□□□□□□□。午后五时半到沙市,□岸□□市,七时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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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女体育员身体高大健壮似乎甚好,但不知其体育是否能免于卫先生之讥——卫西琴曾指摘俗体育□只要身体不要脑(或心)而中国古人之习射及太极拳则不然。今日天阴不见太阳,又风大。沙市街头以芦花装枕头卖者极多,仿佛一种土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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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日星期一 天未明开船遽搁浅,至黄昏卸货仍未浮起,闻将候船来拖。明日无望抵宜。□□未能入睡,但视前二日稍好。□□□□□□□□□,天晴朗,黄昏又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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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生活无用力处,更无得力处。常常在〔觅〕事作以遣送时光,虽曰以责任自课,却不切□近里,浮夸不实,多所等待,向外不向里,惶惶然苦无着落,完全是自己没办法的一个人,完全在自己偏僻习性支配下,与可怜的世俗蠢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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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日早开始装货,有起行希望。十时开船,风大甚冷。夜来似能睡,〔梦〕当然有的,但似有条〔理〕。思索文化问题有入(另记)。午睡时洪辉来问发电报与宜昌否,〔含〕糊答之。外有希冀内即自欺,思之可耻!此□□□□。胸中无主,见理不明,软弱□□□□□□□□,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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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日星期三 昨夜八时半抵宜昌,承解市长等多人来接。解为山东临清人。即时转上夔门轮,时船代表丁□□□□□□入,托其发电西南□□□□□□□□。午夜就寝不能入睡颇苦,□□睡,早起吃粥后始得假(昧)〔寐〕1 小时。宜昌码头设备甚差,水涸时为甚,幸得人接送上下,不然将甚苦。午睡片刻,船过滩峡,起视甚伟观。晚六时停于巴东。洗澡后身上较舒活。约八时就寝,颇能休息,虽然不能真睡着。夜深不见洪辉颇讶异,后知其在隔壁睡。思自己处处用心,何不能于如何入睡得其窍门?阅《新建设》新年1 月号。解市长代购“夔门”票□□□□□□□□□票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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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日星期四 早起船行经三峡,确是伟观,回忆二十七年恕儿在船上欢跃情况,不禁惘然不可复得矣。[2]□□□□□寄渊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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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问,何以自己不能于如何入睡得其窍门?今夜就寝仍不能入睡,思之忽有所悟。所悟维何:一、不能入睡之故在心思浮乱不能自止,此时要入睡必在心思上能自主,而体察一切情况寻出窍门又正须心思去作功夫。以心思考察外物是容易的,以心思考察心思却难了。二、心思浮乱不能自主之故正在本心不明,时刻自欺自□。窍门倒有,只是问题正在窍门关闭了——以浮乱心思来理清心思之浮乱当然不可能。明白言之:窍门即在毋自欺,恢〔复〕本心之明,则心思之用便能自主,没有□□□□□□□□病了。(夜十一时记于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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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日星期五 昨夜十一时在床上写记后息灯就寝,思索“还在想什么”一语以自问,力求此心之渐复其明,不知不觉昏睡了,虽然仍然不得睡,但就现状说病已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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