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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半农面对文坛弥漫着的浅薄与虚浮,赞颂了骆驼社文友的坚忍的文化精神。而这正是周作人筹办《骆驼》的初衷,给浮躁的文坛吹进一缕坚忍的清风。以当时周作人的清明和影响,很快,骆驼社聚集了很多文苑新秀,像与周作人很亲近的俞平伯、废名及冯至、梁遇春等。俞平伯与周作人在1922年就熟识,后又成为燕京大学的同事,周是教授,俞是讲师。废名是周作人在北京大学任教时的学生。“清党”之后,周作人躲进八道湾的“苦雨斋”,常去拜访者有俞平伯和废名,后当废名衣食无着时,索性住进八道湾,与老师朝夕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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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北平已失去文学中心地位,但以周作人和骆驼社为中心,形成了当时北平的一个很有影响的文化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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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草》周刊是一本新的散文杂志,周作人主持,由废名操办。1930年5月,在《骆驼草》出版前两个月,迁到上海的《语丝》停刊。语丝社是文学研究会一脉的一个文学社团,《语丝》推出并形成的富有思想锋芒的现代随笔,对中国现代散文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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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丝社成员在创办之初,思想原本就不一致,但在对社会现实进行“文明批评”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形成了合力。但女师大事件发生,语丝社重要成员鲁迅与周作人、林语堂在要不要执行“费厄泼赖”等方面,发生了分歧,为后来的分化乃至刀笔相见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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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语丝体分化成以鲁迅为代表的投枪匕首式的随笔、以周作人为代表的闲适散文和以林语堂为代表的幽默小品。这原本形成了散文样式丰富多彩、风格神味各异的大好局面,但却导致了三方各守城堡甚至大动干戈的局面,真是令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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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草》非“语丝体”之延续,而是彰显周作人的“京派”闲适小品风格。其《发刊词》中,开宗明义,“不谈国事”,在“文艺方面、思想方面,或而至于讲闲话,玩骨董,都是料不到的,笑骂由你笑骂,好文章我自为之,不好亦知其丑”。徐祖正在《骆驼草》上发表《文学运动与政治的相关性》说:“希望从事政治革命的人始终不要丧失在文艺世界里少了不成的那种真挚性与彻底性;同时对于从政治的立场回来谈文艺的人少用一点他们的宣传与煽动。”此文表达了《骆驼草》对政治的旁观、超然的态度。这少不了引起进步年轻人特别是左翼作家的批评,称《骆驼草》的作家群是“没落”文人。俞平伯作《又是没落》(《骆驼草》第七期),反驳这些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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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平伯的反驳是无力的。试想,在国民党黑暗专制的统治下,有良知的文化精英如胡适、罗隆基、张寿镛等,不惜身家性命,掀起人权舆论浪潮,而骆驼社的作家却对此持超然、旁观的态度,知识分子的社会担当和良知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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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是“京派”散文的代表人物。在《新青年》和《语丝》时,他还是反封建礼教的战士,他那高扬思想启蒙精神的犀利的战斗驳难的文字,犹存其作品间,给他带来很高的声誉。到了20世纪30年代,文坛各种成分和力量壁垒分明,针锋相对,躲进“苦雨斋”的周作人,还是被卷入社会、生活的旋涡,并没有做到真正的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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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周作人到北平辅仁大学讲演《中国新文学的源流》(1932年9月由北平人文书店印行),在谈到新文学与传统文学衔接汇通时,主张“即兴言志”的创作态度,强调尊重文学的独立性,维护作家自由表达思想的文学原则。从中我们看到这位曾经的新文学的带头人,渐渐偏离了新文学的主潮,走上一条田园牧歌式的文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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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草》诸作家之“即兴言志”,是回避政治,言个人情感意绪之态。其散文多冲淡自然,讲究收敛和内蕴,文白相间,收放适度,简约自然,形成一种平和、雍容、淡雅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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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人们读周作人的散文,多讲其清淡的素质、低回的趣味、絮语般拉家常式的风格,却忽略他散文中长存的温暖的人性和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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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清流3:大师们的中兴时代 “北平是我的老家”——老舍拓宽了小说题材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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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实秋在《关于老舍》一文中,曾提到老舍为了文学创作和工作,是非常注意体育锻炼、强健身体的。老舍曾给梁实秋的女儿梁文蔷题词曰:“身体强学习好才是最好的公民。”梁实秋说:“虽然是泛泛的鼓励后进的话,但也可以看出老舍之朴实无华的亲切态度,他深知‘身体强’的重要性。”老舍自己也在《自谴》中说:“没有身体,便没有一切。”故老舍一生大凡条件允许,都注意锻炼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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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的同事、老舍的大女儿舒济大姐在《从父亲老舍的满族籍和习好说起》一文中,介绍老舍1930年夏从英国途经新加坡时,做了几个月教师,然后再经上海回到北平,“住在他的同学、好友白涤洲家中”。“一天,北平学生画报社记者陈逸飞去拜访他,他正在屋中练拳,他对陈逸飞说,他练的是昆仑六合拳的内家拳,专重气功,是为了养生防身。陈不信可以防身,两人一过手,一下子就把陈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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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5月,老舍离开北平去济南齐鲁大学教书,因腰背痛,求医难愈,遂拜山东第一枪马子元为师,先学太极,“继以练步,重义潭腿”,练查拳、洪拳、六路短拳等,“又习及枪剑与对击,多外间鲜见之技”。一年多来学会二十多套,而且病痛痊愈,气色红润,精神饱满。老舍为此特赠师傅马子元折扇一把,将习武经历,尽写扇面之上。次年全家搬到青岛,老舍在山东大学任教。一日,诗人臧克家到老舍位于金口二路的寓所拜访,见门楼墙壁上挂满刀枪棍棒十八般武器,知老师老舍乃一练家子(见臧克家《老舍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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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在山东大学春节辞旧迎新晚会上,老舍特为师生表演了一套剑术,天津《益世报》以“废年·除夕·青岛·山大一夜狂欢,笑神老舍大显身手”为题,做了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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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老舍弃家小,孤身逃至武汉,加入抗日队伍。时任国民党中央副主席的冯玉祥将军,见老舍写文章宣传抗战,又每天打拳练武,便在最寒冷的冬天对手枪队的士兵说:“你们看见舒舍予先生没有?他每天早晨穿着单衣打拳,没有一天不是这样。”勉励士兵向老舍为抗战而习武的精神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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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老舍一生不间断地习武,战胜病魔,强健身体,他才能以充沛的精力,投入抗日战争的繁重工作。1945年从美国回中国之前,老舍还应宾夕法尼亚州女作家,后以小说《大地》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赛珍珠之邀,在为受伤的“二战”军人举办的盛大晚会上,表演了出神入化的太极拳,显示了他的自尊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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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珍珠在她的《中国的过去和现在》一书中,记载了这次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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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的表演精彩非凡,简直是美妙无比的舞蹈,深深地赢得了大家的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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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善于讲演。讲演既是脑力劳动,又是体力活。舒济在《老舍讲演集·后记》中说,他曾有一百七十多次的讲演记录。1936年在北京大学做《闲话创作》讲演,第二天《北平晨报》报道:大礼堂里“俱无立足之地了”,“可以说打破了历来公开讲演的盛况”。没有好身体支撑,是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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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在北京东城迺兹府丰盛胡同十号自家的四合院里,已五十三岁的老舍还拜皮鞋厂李经理为师,学习太极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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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精彩的是,1965年春,老舍率中国作家代表团访日的一个月间,结交了不少日本文学界的朋友。一次聚会,在未经安排的情况下,老舍与日本年轻的剧作家城山三郎进行了一次交手武术表演。后来城山三郎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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