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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长诗,是首充满强烈说教口吻的劝诫诗,是严肃而有针对性的。不少文章认为冰心在规劝林徽因的同时,对徐志摩用情不专流露出强烈的谴责。就在徐志摩命丧空难没几天,冰心在给梁实秋的信中,还指责徐志摩说:“志摩死了,利用聪明,在一场不人道不光明的行为之下,仍得到社会一般人的欢迎的人,得到一个归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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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林徽因,冰心虽有同情,但也并不留情面。冰心有一篇小说《我们太太的客厅》,写的是一位上流社会的爱好文学的太太,常在家里招待名人聚会,成了当时北京有名的文化沙龙。小说对太太与诗人之间的暧昧情感,还有社交中的虚荣、虚伪,都进行了毫不留情面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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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对徐志摩、林徽因的道德评价,今人仍褒贬臧否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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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清流:那些远去的大师们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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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出狱后,多半时间躲在箭杆胡同,编刊物,写文章,倒也清闲。早春二月,细雪飘飞,有些憔悴的陈独秀在院里散步,他突然想到自己已到了不惑之年,胸中的革命热情虽不减,但壮志未酬,油然而生几分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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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敲门声。他向前拉开门闩,见一年轻人站在门前微笑,从他下巴上的那颗黑痣上,陈独秀认出是两年前那位叫毛泽东的湖南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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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润之呀!稀客,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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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五十三岁的母亲文七妹,不久前刚刚去世。家奠时,他挥泪作《奠母文》,从此身无牵挂。坐在堂屋木椅上,毛泽东告诉陈独秀,在他入狱时,自己正在湖南创办《湘江评论》。此次进京,带了一百多人的请愿团,要求当局驱逐湖南军阀张敬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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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从毛泽东手里接过几期《湘江评论》,边翻边说:“适之和守常在《每周评论》上著文赞润之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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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记得胡适说《民众的大联合》一文,眼光很远大,议论也痛快,确实是现今的重要文字。得到新文化运动的掌旗人赞许,让毛泽东很感激。李大钊对《湘江评论》,也给予高度评价:该刊长处在于议论,在武人统治下,能产生我们这样的一个好兄弟,真是我们意外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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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告诉陈独秀,《湘江评论》才出五期,就被张敬尧查封了。于是有这次百人进京请愿驱逐张敬尧之举。他们专门在故宫附近租了个叫“福佑寺”的旧庙,作为驱张宣传机构“平民通讯社”的社址。又在南城湖南会馆,发起旅京湘籍民众大会,有千人参与。当然,重要的是向先生及胡适、李大钊讨教救国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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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被眼前这位雄姿英发的年轻人的政治热情感动了,也平添了一股热望,告诉年轻人,20年代中国的政治革命,应完全区别辛亥革命,应该是全新的革命。他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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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走后,陈独秀看到《湘江评论》创刊号上,有毛泽东写的《陈独秀之被捕及营救》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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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于陈君,认他为思想界明星……陈君之被逮,决不能损陈君的毫末。并且是留着大大的一个纪念于新思潮,使他越发光辉远大。政府决没有胆子将陈君处死。就是死了,也不能损及陈君至坚至高精神的毫末。陈君原自说过,出试验室,即入监狱。出监狱,即入试验室。又说,死是不怕的。陈君可以实验其言了。我祝陈君万岁!我祝陈君至坚至高的精神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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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读着读着,竟然感动得两眼潮润——在他危难之际,毛泽东给了他如此高的舆论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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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似乎大了,屋檐上积了薄薄的一层。他放下《湘江评论》,研墨挥笔,写下:“我听了这类声音,欢喜极了,几乎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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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东四牌楼东有辆带布篷的骡车,披着浓浓的暮色,在清冷的大街上由西向东,往朝阳门悠悠驶去。过九爷府南门,天已黑下来,到朝阳门时,守城门的警察照例对骡车检查,询问了几句坐在车辕上的账房先生模样的人,又掀开篷帘,昏暗的灯下,见一妇女拥着一个病人,然后挥挥手放行。骡车渐渐融入城外的夜色中,朝天津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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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辕上的账房先生,撩起篷帘,用浓重的乐亭口音笑道:“仲甫,我们脱险了!”身着油渍麻花棉袄的病人坐起身来,操着皖腔大笑:“守常,我还真捏了把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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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陈独秀应章士钊之邀,偷偷去了一趟上海,中途胡适又介绍他去武汉演讲,谁料他那次过激活动,被武汉报纸刊登出来,立即惊动了北京警察厅。那时,陈独秀还是受监控之人,不得离京。此刻,吴炳湘已经下台,警察厅准备在陈独秀回京时,以违反保释戒约,再次逮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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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内情的陈独秀是2月7日从武汉乘火车回京的。回到箭杆胡同,正巧遇到一位警察,对他盘问几句,即匆匆离去。陈独秀夫妇觉得有些异样,未敢在家久留,就出后门叫了辆洋车,去往胡适家,见胡宅人杂,又掉头赶到李大钊家。高一涵也在李大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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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钊见到是陈独秀夫妇,松了口气,忙说:“仲甫,警察正在追捕你。听说陈炯明想请你筹办西南大学,那就去南方吧。”三人又去北大王星拱教授家,精心化了装,一个成了账房先生,一个扮成邋遢的病人。李大钊雇了辆拉脚的骡车,于是就有了这晚脱险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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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津,李大钊安排陈独秀住进意租界的一家客栈里,又去码头买了去上海的船票。买到票再给在沪的许德珩和张国焘拍电报,让他们在那里帮陈独秀找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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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妥当,换上黑色棉袍的李大钊与一身西装的陈独秀握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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