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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792 孙中山以2073票当选理想大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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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794 蔡元培以1093票当选理想教育总长(梁启超得383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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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796 众人看罢,心思自然不同。孙中山大笑:“黎元洪不知做何感想,这可是北京百姓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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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798 胡适为友谊可以屡屡救陈独秀免遭牢狱之苦,但为了“忍不住的新努力”政治,他并不放弃自己的政治主张。9月10日,胡适在《努力》周刊发表《联合自治与军阀割据(答陈独秀)》,反对陈独秀的《对于现在中国政治问题的我见》。10月1日,又在《努力》周刊发表《国际的中国》,公开批评中共二次代表大会的政治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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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00 胡适与陈独秀友谊不减当年,而政治分歧却越走越远,甚至针锋相对,这正是民国初年知识分子关系独特的政治、人文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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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05 民国清流:那些远去的大师们 [:1706099963]
1706102806 民国清流:那些远去的大师们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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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08 民国十一年(1922),《新青年》解体,并未过多地影响新文学运动的进一步发展。继文学研究会、创造社之后,新的文学社团如雨后春笋,新的文学流派如浅草社、沉钟社不断涌现,一批批文学新人也纷纷强势地登上文坛。名流云集,群星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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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10 是年,由冯雪峰、潘漠华、应修人、汪静之四人在美丽的杭州创建了湖畔诗社。用冯雪峰的话说,湖畔诗社“实际上是不能算作一个有组织的文学团体的,只可以说是当时几个爱好文学的青年的一种友爱结合”(《〈应修人潘漠华选集〉序》)。这种情况在当时很普遍。朱自清在《〈中国新文学大戏·诗集〉导言》中,称其为“真正专心致志作诗”的社团。这些爱情诗深深打动了身处乱世之中、迷惘不安而又充满憧憬的青年男女的心,湖畔诗社因此而闻名于世。朱自清不曾料定的是,冯雪峰不久就不再“专心”写诗,而转向为共产主义而斗争,成为鲁迅身边的共产党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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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12 湖畔诗社当年4月先后出版了两本诗集《湖畔》《春的歌集》,是文坛较早的诗歌合集。对诗坛的影响较大的汪静之出了《蕙的风》和《寂寞的国》两部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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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14 湖畔诗社的诗作多半是吟咏爱情或瞬间感受的短诗,是四位涉世不深的青年的真实情感的流露。如“悔煞许他出去,悔不跟他出去,等这许多时还不来,问过许多处都不在”,又如“我们歌哭在湖畔,我们歌笑在湖畔”,这“歌哭”与“歌笑”无不是年轻灵魂的自白。朱自清在《〈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导言》中评论说:“他们那时候差不多可以说生活在诗里。”潘漠华凄苦,不胜掩抑;冯雪峰明快,笑中有泪;汪静之天真稚气;应修人味儿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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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16 汪静之早在上一年秋冬,其诗《悲哀的青年》《竹叶》等就发表在《新青年》上。《荷叶上的露珠》《爱情》也见于《晨报副刊》。后出版的《蕙的风》,汇集了其早年一百多首诗歌。他的诗不长,简洁而情感浓郁地表露年轻人的爱情心理,如清丽幽婉的《别情》《伊的眼》等诗篇,成了广为流传的爱情诗篇。在《伊的眼》中,诗人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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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18 伊的眼是温暖的太阳,不然,何以伊一望着我,我受了冻的心就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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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24 这些诗句,在今天读起来,未免轻浅,但在“五四”后渴望挣脱旧礼教束缚、追求爱情的青年人中,却产生过强烈的反响。正因如此,汪静之的《蕙的风》诗集出版后,竟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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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26 是年10月24日,安徽绩溪人南京东南大学学生胡梦华在《时事新报·学灯》上发表了一篇《读了〈蕙的风〉之后》,指责自己的绩溪同乡汪静之的诗是“堕落轻薄”的作品,“有不道德的嫌疑”。一文激起千层浪,先是章鸿熙在10月30日《民国日报》副刊“觉悟”上著文《〈蕙的风〉与道德问题》,对胡梦华予以批驳。胡梦华又在11月3日的同一副刊“觉悟”上,发表《悲哀的青年——答章鸿熙君》,以答辩反击。文中有“我对于悲哀的青年的不可思议的泪已盈眶了”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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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28 诗无达诂,文无定法,讨论文学作品的得失,原是正常的文学现象。在弥漫着自由空气的民国初期,有极好的在学术层面的文学交流的气氛。后来的论者,受意识形态的影响,常把文学的讨论视为政治斗争,犯非对即错的二元论的毛病。对作品的讨论,已超越了文学范畴,成为一种思想斗争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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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30 汪静之在出版《蕙的风》前,请胡适为之作序,胡适慨然允之,“新诗的老祖宗”,欣然命笔,遂有《〈蕙的风〉序》,9月先发表在《努力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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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32 胡适说,《蕙的风》在他家“差不多住了一年之久”,“我觉得他的诗的进步着实可惊”,“他的诗在解放一方面比我们做过旧诗的人更彻底的多”。胡适并不一味夸赞,而是极为辩证地指出:“他的诗有时未免有些稚气,然而稚气究竟远胜于暮气;他的诗有时未免太露,然而太露究竟远胜于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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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34 胡适以其超凡的识力,已预料到汪静之的诗会引起争议,“也许有人觉得静之的情诗有不道德的嫌疑”,“不应该做这种呻吟婉转的情诗”。不过胡适警告,“戴上了旧眼镜来看新诗,更容易陷入成见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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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36 胡梦华批评汪静之的诗,不幸被胡适言中。因此,胡梦华批评汪静之的文章发表之后,胡适觉得早在预料之中,不须再费笔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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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38 汪静之被称为“赤子”湖畔诗人,与周作人关系也很密切。湖畔诗社三月刚刚成立,潘漠华与汪静之便立刻致信周作人,报告消息。周作人随即写了《介绍小诗集〈湖畔〉》的文章,为之欢呼与鼓吹,且亲自联系《晨报》刊登其广告,又推荐北大出版部代售《湖畔》。应修人也致信周作人,称“启明我师”,信中说:“你为甚这么和蔼——使未识面的人都深深地感着你那诚挚的仁慈的爱。”由此可见周作人当时在年轻人心目中的崇高位置和亲切的形象。当道学家围攻汪静之时,他为汪辩护和对发难者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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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2840 鲁迅也不沉默,他在11月17日《晨报副刊》署名风声,发表了一篇极为犀利的评论《反对“含泪”的批评家》,批评胡梦华对汪静之的批评。文章说,“我看了很觉得不以为然的是胡梦华君对汪静之君《蕙的风》的批评,尤其觉得非常不以为然的是胡君答复章鸿熙君的信”。在逐条批驳之后,云“批评文艺,万不能以眼泪的多少来定是非”。鲁迅的文章,似少对汪静之诗歌的优劣具体分析点评,太多的是对胡梦华文章的眼光和用语予以讨伐。20岁出头的学生,遇到了可以做他父亲的文学家。这种交锋极不对等,胡梦华只能仰天长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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